一路飞车过来,林谦益心里直打鼓。保姆的话他没有听得太清楚,可是却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宣宁昏倒了。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他几乎是立刻就联想到了几个月以前,在接触到那只龙泉窑的穿带瓶时发生的意外。
脚下踩着油门把车开得飞快,林谦益其实很冷静。心念电转间他想了很多,不外乎关于宣宁的昏倒以及昏倒的原因。等到了辜家,他才有了血往上涌的感觉。
“辜伯伯。”给辜拙曾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林谦益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宣宁身上,果然跟上一次的情况一模一样,他敛起了眉宇间的焦虑,蹲下去仔细观察。是那样没错,他果断的将宣宁抱起来,“辜伯伯您放心,我送他去医院。”
辜拙曾说:“我跟你一块去。”
林谦益不打算接受:“也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您还是先在家里用过晚饭,如果情况方便再过去医院吧,反正我们就近去荣康。”
辜拙曾一想也是这个理,现在跟过去说不定还碍手碍脚的,不如等林谦益安置好了再去看情况。把林谦益送出门,辜拙曾吩咐保姆现在就去做饭。
林谦益抱着宣宁出了辜家门,老康立即迎了上来,“老板。”又瞄了眼宣宁,“小宣先生他……”
“没事。”林谦益低头看一眼宣宁,见他的气色还好,摇摇头往前走。
走了几步,老康的手下一个叫付成的保镖正等在那儿,看到他们,付成大步上前,“老板,康哥!”又见林谦益抱着个人,便十分殷勤的想要帮老板一把,“我……”
来字还在喉咙里,手也才伸了一半,就被林谦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接着熟视无睹的越过他。付成一头雾水的僵在原地,直到被老康一把将手拍下,才摸摸后脑勺,小声问:“康哥,我刚才……是不是惹到老板了?”还真别说,不要看他退伍前是部队的尖子,当保镖更是身手够好,可刚刚被老板一眼看过来,他硬是觉得一个激灵,全身的寒毛倒竖,头顶仿佛开了个大口子似的冷风飕飕的往里灌!
老康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们是保镖,不能越俎代庖。”
“啊?”付成愣愣的跟上,挺委屈的,“我那不是怕老板累了么,抱着宣先生那么大个人能舒服?”
“呵呵!你不懂。”老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心想抱着宣宁,老板才不会有什么不舒服,你想把宣宁抱过去?就是挨一下老板都不会允许!
等到了荣康一检查,得出的结果果然和上一次没有两样。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病因,也找不到有什么问题。马主任为难的说:“真的非常抱歉林先生,您就是再问我多少遍,我也还是只能给出一样的答案。您也清楚,如果我想,随便扯个什么理由出来都能蒙混过关。就是看在咱们是老交情,不能随意敷衍。可是我们也努力过了,最后的结果都是没有异常。要我说啊,他现在正在深度睡眠状态,不用太担心。”
林谦益点了点头,同他寒暄几句,就回了病房。就是上次宣宁住的这间房,也算是熟门熟路了。他来回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坐了下来,目光落到宣宁脸上。
宣宁安静的躺着,鼻翼随着呼吸一翕一合,脸色就跟平时一样,如果不是人事不知,谁都只会当他睡熟了。
林谦益轻轻叹了口气,往前坐了一点,将宣宁的手放到掌心。修长的指头微微曲着,是极其放松的姿态,马主任说宣宁身体没问题,说不定真的如此。
这个时候门被敲开,林谦益一看是辜老先生来了,他赶紧起身让辜拙曾进来,“辜伯伯您都来了?其实您不用这么急。”
辜拙曾摆了摆手,“我哪能不急?小宣可是我的关门弟子!”又朝床上看,“检查过了没有,是什么结果?”
“马主任说他身体很健康。”林谦益实话实说。
辜拙曾先是一愣,继而拧起白眉,“那就是检查不出什么来了,可小宣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昏倒?还是说……有别的原因?”他回忆着宣宁昏倒前后的情形,“难道……”
“辜伯伯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辜拙曾活到如今这岁数,见过许多旁人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才会有所联想,“你知道古董有时候很邪的,不知跟这有没有关系。不,不对啊……”他又摇了摇头,“小宣接触的那些都是我家的,不该有这么邪乎……”
林谦益却像是被提醒到了一样,“辜伯伯,他最后接触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