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叠影幢幢。
郭老给她立刻配了药,喂了汤药,又施了针,脸色沉重的与露烟说:“帮她一直用温水擦身,半个时辰若是褪不下来,再喊老夫。”
露烟立刻去准备水。
郭老看了一下韩毅钦,他如今深知韩毅钦有多重视她,他一路上看着自家大将军连那姑娘一声咳嗽都紧张不已,若是那姑娘死了,大将军也是没了半条命,他深深作揖,希望他家大将军做好心理准备,道:“大将军恕罪,老夫这次不一定保得住她了。”
韩毅钦瞳孔一缩,面色如土,天摇地动。那一双龙目布满颓然的血丝,惊惧不定,良久失语,他不敢置信,郭老竟是只略作尝试,便要宣判她死刑,他完全接受不了。
郭老只得哀声解释道:“大将军。这姑娘的身子本是只得养在闺中,温度适宜,日日好生滋补,再做一些适当的锻炼,强身健体,才能延年益寿。可自从被挟持之后,一路颠沛流离,风餐露宿的,她这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老夫敢断言她这一烧会引发诸多并发症,比方抽搐,休克,器官衰竭等等。若真的那般凶险,老夫就当真束手无策了。”
露烟端着水推门而入,暗风夹着雨雪灌入寒窗,吹的韩毅钦的手脚冰凉,心头也是阵阵寒意。
他回首与这姑娘相识相知相爱的这一路,在他刚打算不顾一切对她好时,玉人竟已经油尽灯枯!
仿佛是映照郭老的话,郭老的汤药与行针,并未将姜凝的体温降下去,体温的骤然升高反倒是令姜凝身子抽搐起来。
在替姜凝额头降温的露烟惊叫一声。
韩毅钦猛地跪在床边,凄然惊恐,俯身抱住她抽搐的身子,眼泪纵横,如困兽死前的狰狞绝望:“凝儿!”
“凝儿!”
“给我点时间......给我一点时间……”
“求你了.......”
“大将军让开!”郭老立刻行急救措施。
一根根细针扎到她穴位上,在她嘴里塞上布,以防她咬伤舌头,伤到自己。
一番折腾之后,姜凝的抽搐停了下来,意识微微回笼一些,迷迷糊糊见韩毅钦在床边,嘴角轻轻扬起,竟有一丝满足,“别哭啊.......”
姜凝眼神空荡迷离,并没有注视韩毅钦,韩毅钦抓住她的手,忍着心头阵阵颤栗,好不容易才破音而出,哑声嘶吼,“凝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离开我!求求你,别走.......”
低沉痛苦的声音,好似要哭断人肠。
字字句句全是悔恨。
他惶恐害怕颤栗,深怕自己不足以姜凝留恋。悔恨自己该对她更好更好更好,好到让她不舍离开。
冰凝泪烛,姜凝也敛了笑容,沉睡而去。
郭老立刻上前翻看她的眼珠,吁了口气,“暂时没事。”
韩毅钦挥去眼泪,方才的惊险吓得他险些断魂,压住惊魂,他问郭老道:“郭老可知顾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