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后她便多留了个心。
父亲何柏年外调期结束,前几日到了长安,一同到的还有母亲姜氏和修珩、修楷两个幼弟,暂住在万良县昭国坊的宅邸里。
皎皎今日回去一家人团聚用了个午食,与母亲叙了会家常后便乘马车离开了。
马车行到毗邻东市的亲仁坊和安邑坊之时,因着两个酒后纵马的王孙公子将附近糟践的一塌糊涂,现下正被武侯押解着准备送到光德坊的京兆府听候发落。
围观吃瓜的百姓自是堵的个水泄不通,皎皎乘的车架不得不变道另行。
便是这个改动,她遇上了兰姨娘乘坐的马车。
齐国公府的马车,除了裴昀和老夫人的马车格外讲究些外,其余的大致是相同的。
她遣了个信得过的小厮去跑了腿探查下情况。
没一会小厮便踩着风回来报信了。
据小厮所言,兰姨娘的马车是在这东市里头东绕西绕了好几圈,其谨慎小心的行径足足能让人更丢,然后从一条小道回了崇仁坊,入了这和园观。
为了一探究竟,皎皎便也跟了来。
只是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这老君殿外,看到一个正在弘扬道发的高挑身影,皎皎突然想起裴昀提及的话。
虞应霜在和园观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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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娘早便不见了人影,皎皎寻了出树林阴翳的亭台落脚暂歇。
这里正好能纵览老君殿外的情形。
她便在这里面无表情地凝了虞应霜的背影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浅浅的脚步声向自己逼近,空气间若有似无的冷冽龙涎香气息愈发浓重。
不用多想,皎皎也知道。
是李琎。
可真是冤家路窄。
她正打算若无其事地装作不知道转身离开时,却被李琎堵住了退路。若不是反应及时,皎皎险些一下撞上他的肩头。
“好巧啊,殿下。”皎皎的话语间随时带着婉兮清扬的笑音,但脸上是寻不出丝毫笑容的蛛丝马迹。
“管这叫什么?”李琎将别在腰间的折扇取下,有一无一地在掌心敲打着,“冤家路窄?还是说”他垂下眼帘,薄唇勾起一丝轻笑,“我倒是喜欢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