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儿吗?”纪怀郁问,换了手拎着立领,外套上白漆的图标离她的手很近,如果错觉地看走眼了几厘米,他的手便要搭在她的肩窝,竖垂的宽松服便是欲盖弥彰,要秘密掩去这幕的帮凶。
她忘了回头,从挂镜中看他,右耳骨上银灰两色的耳夹,略紧了,又或台上活动开时勾挂到哪里,微泛些红。
“挺有意思的。”他问的是今晚的音乐节。
林清溪的眉眼并非扁平的柔和,深邃且又太过,尚属传统古典的娴静,发侧别的珍珠发夹莹亮生辉,却不比那双清亮的眼,那双眼是会说话的,至少现在,眼中情绪要较她平常的语气更为欢脱。
将落在她肩的手继续落着,越过几分,连同未掸尽雨水的外套一同落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是了,整间休息室只这一张椅子。
不能怪她多想,纪怀郁手扶在椅背内芯那条细长不堪的金属箍带上,也从镜中将狭小的空间收入眼底:“你朋友呢?”
“在洗手间,应该快了。”语速迅疾,像一早就想好的,只等他问了作答。
他笑笑,又看向那欲掀未掀的卡通贴纸:“撕不开?”
林清溪的触感随他说起才恢复,稍用力,还是痛的。
“我这儿有风油精,试试?”助理捏着瓶用了三分之二的玻璃小罐说。
纪怀郁让开位置,三指拢着衬衫的袖口向上翻折。
她接过滴几滴,冲鼻的薄荷脑让她拜托了这顽固的脸贴,也暂时摆脱了不清醒的头脑。
化妆师出现时,几人手里都捧着纸杯在喝热水,她咳嗽两声:“那个,我男朋友说要来接我,不麻烦你们送我一趟了啊。”
林清溪被呛住,也咳嗽,手机进来条她的消息,显示是她出来前一秒发的:不想当灯泡,我喊李同志起床接我了,你加油!
倒扣着屏幕,林清溪咳得更厉害了。
自然不能随她就这么出去,助理撑了伞送她到出口,林清溪和纪怀郁先到车里等着。
这个点该散的都散了差不多,安保人员操着防御棍巡视,配个手提袋捡场地上掉落的钱包等物品。
先后进了车,两人并排坐在后座,闻到他身上冷冷的清香,外头植着排很葱郁浓密的树,落一地桂花一样细小的柳黄果实,也很香,想是他经过时染上了。
助理钻进驾驶位,打开导航问她:“林老师你住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