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明白是挑错日子,挑错时间,挑错地点了。
“几个朋友过来聚聚,”纪怀郁也没料到她就这么下来了,又有些疑惑,“没有收到短信?”
光顾着想下来后怎么同他说心里头的想法,哪还记得短信要看了全,见通知栏头几个字交代了他在家,正满合她心意,心早就飞到这处来了。
“我没注意到后面……”看样子是不太好讲私话了,林清溪怯了,想着下次再来,“那我先回去了。”
连瓷盘中蛋糕也顾不上,原样带下来又想原样带走,志不在送甜点暴露的一览无遗。
“等等。”右手一轻,纪怀郁端走骨瓷盘,从她发顶而过,游戏手柄让小指推到掌心后方,堪堪拿稳了,自由的另三指稍揽住她的肘弯。
有些急切了,两手没有闲的,东西来不及放一边,顶要紧的是把人留住:“吃过饭了吗?”
话出口两人都略沉默了,这话很熟悉,林清溪说过,纪怀郁也说过,到头来,他二人的谈话来来去去倒是离不开一餐饭,且都是晚饭。
按往常预判,她该答没有,他再顺着话头接下去说。这样,才有问下餐饭的机会。
林清溪动动嘴唇,还没发声,让他截了:“一起吧,点的餐马上就到。”
眼镜应不是平光的,边缘较厚,尤其当他低垂了脸看她时。
黑色是衬皮肤的,她对他的几套黑色服装印象很深,无论是戏服,或是私服,显得整个人冷冷的,但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清冷,而是像大雨过后蓝的彻底的空荡的天,只是干净。
况且望进去他的眼神,也不会断言说他是个冷漠的人。比生硬的电子荧屏中望的真切,他演戏是贴角色的,演到最后,戏里的人哀之切切,戏外看的人也跟着心底沉坠坠的。
美色误人,这话不假。林清溪让他看的迷晕了头,把要推说的借口忘了一干二净,一口气上上下下只憋出一个字:“好。”
纪怀郁微紧的眉松落下来,灯的影子打在眼上,鼻息是含了笑的:“你来的巧,我只有这天够闲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从鞋柜里提了双棉拖搁在她脚边。
神经大条也好,稀里糊涂也罢,她进了屋,两手不自在,探到颈后想整理兜帽,却忘记这件睡袍是没有帽子的,手只好放下,半道拐弯按按肩膀,不至太过窘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