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多久,浅眠的迟棠隐约觉察腿上的脑袋动了动。她掀开沉重的眼皮,正巧撞见鱼青竺惊讶的眼神,许是刚转醒,还在思忖发生什么。紧接着,见她挣扎着要起身。
“好些了?”
鱼青竺颔首,强撑着从迟棠腿上离开,坐了起来。她仍是觉得胸口发闷,整个人飘飘然,头靠着墙不说话。
“不要逞强,有朋自远方来,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适当依靠。”迟棠勾了勾唇角,“暂时也行。”
“你······”鱼青竺微阖着眼,能瞧见一抹白色的影子,听她说话,甫一睁眼,便瞧见似春风般温和的笑容。就像石子投入湖面,她的心跟着一弯春水,轻轻漾动,还没回味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听见外面吴昊的声音,“岑娘子,那边有光。”
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三个人鱼贯而入,岑未薇刚瞥见鱼青竺,急忙走近,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
“青竺,先把药粉吃了。”迟棠让开一点距离,瞅着岑未薇从腰袋里摸出一个白色药包,递到鱼青竺跟前。
鱼青竺接过药包,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笑意宽慰她:“未薇,我无碍。”
“白澒中毒,不是小事。”万幸岑未薇临行前研磨了一些以土茯苓为主的解毒药粉,能解燃眉之急,回桃荀还需要施针彻底把毒逼出来。
鱼青竺不搭话了,就着水,服下药粉。
吴昊开始念叨他们在耳室见到的明器:“鱼娘子,你没瞧着,玉佩,金银珠宝,陶器,铜器应有尽有。”
迟棠冷不丁问:“没拿?”
吴昊支支吾吾:“没,没有,我哪敢啊?”
“迟姐姐,他胆子大得很。”苏狸毫不忌讳,伸手往吴昊腰间一抹,带出两个金锭子,扔给鱼青竺。
鱼青竺知道人性贪婪,虽然气恼,但也不想多加责怪,把金锭子放在身侧的棺椁上,物归原主,只说道:“吴副将,下不为例。”
吴昊喉咙滑了滑,尴尬地岔开话头:“鱼娘子,你们找着龟甲了?”
“没有。”
“这是什么?”苏狸目光停在老旧的棺材上。
吴昊惊魂未定:“咱别开棺了,怕又蹦出妖怪。”
鱼青竺不疾不徐地说:“这是上等阴沉木制作的棺椁,表面瞧上去不起眼,实际价值连城。”
吴昊怀疑道:“鱼娘子,你是说桓王老儿躺在里面?”
“或许。”
苏狸忙不迭附和:“那就开棺。”
几个人拿着器具忙活,没一会儿便撬开棺钉,苏狸和迟棠合力推开棺盖。
吴昊大惊:“他是桓王,头戴女帝亲赐王冠。”
迟棠认同,发现他双手握着一个木质锦盒,苏狸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方才苏狸两次搭救吴昊,吴昊感恩戴德,早已把对方抹了赵少邢脖子的事抛诸脑后,急着道:“小娘子,快看看是不是龟甲!”
苏狸在鱼青竺的应允下打开了木质锦盒,锦盒里,盛放着一块深色龟甲,一个黑色琉璃珠。鱼青竺拿过龟甲,正要观察龟甲上的图案,苏狸突然放开锦盒,抬头冲着众人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