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已被凌不疑放到书案上坐着。
“公子,这是书案。”
她怎么可以坐在这,多不雅。
欲下去,腰肢被少年的大手掐着不让动,硬是将她按在书案上坐着。
少年开始脱她的靴子,再三下两下卷起裤脚查看。
只跪了一会儿而已,膝盖上有些红印,并无大碍。
朝露:“公子,淳于氏她……”
“以后她再来,不准她进府。”
低垂着眼眸的少年将军也打断她的话。
他伸手,掌心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疼吗?”
朝露:“不疼。”
她把裤脚放下去,再把靴子套好,从书案上起身走了几步,以证明自个儿真的没事。
少年将军紧蹙的眉头总算舒展,阴郁的脸色也缓和几分。
“少主公,那这请帖?”
梁邱飞将地上的请帖捡起来了,小跑着进入殿内,他哥梁邱起试图拦他,但失败了。
梁邱起对天翻个白眼:这傻弟弟。
梁邱飞屁颠屁颠奔到凌不疑和少女面前,挥了挥手里的请帖道:“少主公,裕昌郡主对您还真是一往情深,您看这请帖写的,也太情意绵绵了吧!”
少年将军头也不回地说道:“去领十军棍。”
梁邱飞:“嗳?”
梁邱飞:“为、为什么啊?”
凌不疑:“二十军棍。”
外头的梁邱起扶额:我的傻弟弟哟!
梁邱飞依旧不懂自己为什么挨揍,但聪明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少女。
朝露缓缓道:“公子,午后阿朝还需出城一趟,让梁二哥陪阿朝罢。”
有少女开口,梁邱飞的屁股保住了。
还是小露儿厉害,少主公只听她的。
……
耕地已整理完,午后要去城外同雇来的老伯商议种哪些粮食好。
临出发前,朝露坐在廊下看院中的少年将军舞长戟。
——莫说你是男子,便说你的身份,如此低贱也敢高攀子晟,你连给他做暖床的女娘都不够格!
淳于氏的话在脑中萦绕着,每一字都刺痛了她的心。
门第、家世,她都没有。
淳于氏说的没错,哪怕她恢复女儿身了,也不配待在公子身边。
可是若离开公子,她又能去哪……
……
城外。
稻草盖出的凉亭下,沈子筠搓了搓手。
他已在此等候两个时辰了,寒风呼啸,冻得他耳朵鼻子都红了。
随行的老家仆频频劝他回马车内取暖,他不肯,他要在凉亭里等着,等阿朝过来。
沈家经商,城中的农耕业这块,恰好归他们管理。
朝露要买种子,免不了和沈子筠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