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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许久没回话。

暴怒与悔恨交织,心间钝钝的疼,疼到五脏六腑揪在一处。登上汗位那年的梦境恍若重现,梦中美人长成他最喜欢的模样,他宠她护她,最后落得爱子消亡,香消玉殒的下场。

长成这般,又怎会是人间存在的容色?原以为神梦飘渺,痛过之后便是惆怅,哪知四年前那夜,他饮酒散心,不知不觉走到偏僻处,撞入乌发红唇,和一双清凌凌的眼。

她脸颊酡红地看着他。

那是中药才有的反应,皇太极僵硬着心如擂鼓,被抱了个满怀。

天明起身,美人再无踪迹,若不是榻上狼藉一片,柳枝图案刻在心头,谁都以为这是幻梦。

海兰珠,海兰珠!寨桑有长女,可他从未见过。

最为出名的是那句“无福”批命,依稀听闻她性子怕生、不爱见人,后来悄无声息地远嫁,哲哲同他说起时候,不过轻飘飘一句话,他竟也没深问。

是他不好,是他错寻了四年!

喉头涌起腥味,连带着咬破舌尖,皇太极攥紧穗络,唇边淌下一抹血迹。恩和霎时魂飞天外:“大汗!”

皇太极看他一眼,抹去血迹,强压着恢复平静。

“休战期已过,多尔衮何时出征?”

此情此景,恩和止不住慌乱,磕磕绊绊地回答:“两白旗正练着兵……听十四贝勒的意思,就在这几天了。”

皇太极重复道:“这几天。”

他像从深渊而来,浑身裹挟令人惧怕的寒意:“召多尔衮,多铎,济尔哈朗前来议事。本汗要亲征察哈尔,亲征乌特部!”?

第4章

多尔衮赶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去向像是清宁宫。

没等他询问,引路的恩和轻声道:“那是科尔沁的吴克善贝勒,此番为省亲,也为巩固盟约而来。”

多尔衮的脚步一顿。

同他并肩的多铎眯起眼睛,用舌尖顶顶上颚:“吴克善?那他什么时候走?”

兄弟俩长得七分相似,都是长而宽的凤眼,身形挺拔,英气勃勃,只多铎偏向野性飞扬的锐意,多尔衮更谨慎沉稳。

多铎话里的不待见任谁都听得明白,多尔衮扫他一眼,又看向汗宫总管,客客气气地道:“劳烦总管,四哥怕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