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终于回归安静。
这就是他眼中的世界,嘈杂、聒噪、脏得不堪入目。
可是现在,他却要欺骗自己,明明厌恶得不行,却要写出所谓的完美公式。
迟秋开始整宿整宿地失眠,截止时间还有三天,他一个音符都写不出来。
于是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听歌,试图汲取到一丝灵感,迟秋觉得头顶像是悬了一把刀,似乎只要他一停下刀就会猛然下坠,将他分得支离破碎。
在倒数第二天,迟秋赶出来一首曲子,华丽精致,技巧性与观赏性并驱,可他总觉得,这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人偶。
秦砚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
最后,他在网上检索了‘秦时浅’三个字,找到了他的工作室邮箱。
对着冰冷的屏幕,他敲下了一行字,发送了过去。
迟秋取下耳机合上电脑,指尖都在发抖。
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下也是一片淡青,元宝在自己的窝里呼呼大睡,窗台的茉莉香和着晚风拂过他的发梢。
时间已经是凌晨,迟秋依旧毫无睡意,他看了眼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于秦砚和文尧。
他想了下,最后还是直接划掉,目光却先注意到了通知栏上方的日期。
周五,七夕节。
记忆渐渐回笼,他大概猜测到了秦砚的电话原因。
他沉了口气,眼睫微颤。
秦砚的耐心,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好。
他灭掉手机屏,回到床上躺着,元宝感觉到身边一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钻了过来。
黑暗中的视野越来越清晰。
依旧无眠。
乐润了解了前两天的事之后,不大放心他的状态,提前一天和他说过会回学校看他。
迟秋本来觉得没必要,但想到秦砚约了他周五要和他一起去宠物医院,七夕太敏感,他不太愿意给对方可以遐想的空间,于是就答应了乐润。
早上刚睁眼,迟秋就听到一阵不太明显的敲门声,打开门,果然是乐润。
乐润穿着一身运动装,还带了羽毛球拍,一边擦汗一边抱怨,“怎么这么慢?我都敲了快三分钟了。”
迟秋背对着他,没有回答。
刚好电脑还开着,他舔了舔唇,对乐润道:“考试的曲子我写出来了,要不要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