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有什么不同,从解恕的角度来说,就是萧彧变得越来越狗腿了!!!
他不懂,他不明白,他仅仅就几天的时间不在罢了,怎么萧彧就能狗腿成这样!!!
他卯时三刻来老师院子,萧彧已经扫完地、做完花式朝食,送到陆辞房间。
他巳时练完剑,萧彧不仅练完剑,还写了厚厚一沓书法。
他辛辛苦苦读了半卷兵书,偷眼一瞧萧彧,好家伙,人家已经看完三本了。
然后还写一篇文章,交给陆辞批注。
解恕气得差点吐血,把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他从前很讨厌萧彧,在陆辞的影响下,那讨厌渐渐淡下去,现在,讨厌的情绪已经彻底没了,全被好胜心取代,他只想赢过萧彧,各个方面碾压萧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呜,为什么他看书看得那么慢。
这天,陆辞照常在书房坐卧榻上看书,这个榻实在是硬得硌骨头,陆辞用了这么久,还是没习惯。
萧彧在海棠树下练剑。
十五在廊下睡觉。
房内院中都安安静静的。
忽见解恕一身尘土、蔫头耷脑地从外面进来。
陆辞看了两眼,放下书,对解恕招招手,
“怎么了?到手的鸟蛋飞了?还是打架打输了?”
“不是。”
解恕愁眉苦脸,挨着陆辞的榻席地坐下,
“外面的人都在说师父坏话。”
陆辞不以为意,
“随他们去说吧。”
瞧一瞧小弟子气闷的样子,还有手臂上一块青青的淤痕,
“你为此和人打架了?”
解恕气呼呼,
“我没输。”
“下次别为这种事和人打架了,咱不与傻|b论长短,受伤了不值得。”
“哦。”
解恕还是很郁闷,过一会儿,
“不过有一个人帮师父说话了。”
“谁?”
“裴伯瑜。他说师父是真国士,为国为民,不拘于自身名声与得失,反正他可能说了,夸得天花乱坠,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陆辞点头,“是个好孩子。”
上次绑架事件,他对裴贤的印象就不错,机敏、沉着,有心胸。
不过小说里没交代裴贤的结局,只提到裴家全族都被灭。
裴贤若是与裴家一起落得这么个结局……
“师父,伯瑜还说想来拜访师父,让我传个话,看哪天方便。”
过了两日,裴贤提着礼物过来了。
他从前院一路走来,一路仔细打量着院落里的一切,尤其是到了中庭,看到萧彧和解恕在树下读书,就更加好奇。
他先谢过陆辞上次的救命之恩,再抬头问陆辞,
“请问掌教,思过和质子,天天下了课都来这里读书吗?”
“有时读书,有时练剑。”
“他们都读些什么书?”
“现在读些入门的兵法策略。日后……应该会读史学、经学。”
裴贤低声念叨着,
“难怪思过最近进步这么大。”
解恕耳朵尖一动,不满道,
“裴伯瑜,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贤没回答解恕的话,原地站了一会儿,又低声问道,
“外人都说掌教误国误民,掌教为什么不与他们说个清楚。”
陆辞道,
“有些事自会水落石出,何况我也不是为了名声。”
裴贤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辞,忽然在陆辞身前跪下,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请掌教收我为徒,让我每日来与他们一起读书练剑吧。”
陆辞还没说话,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萧彧先冷冷开口,
“掌教不收学生。”
陆辞摇摇头,“我未必能教好你。而且裴家应该有专门的教书先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学生不想拜他们为师,若和他们一样,只会鹿鹿鱼鱼,蝇营狗苟,终此一生。”
更不愿在家族的光芒下,一生为他人做嫁衣。
陆辞不答应,裴贤就不起来。
解恕在旁小声冲裴贤道,
“伯瑜,你不来也好,很苦的。卯时就得起来。”
萧彧瞪着他,冲陆辞说,
“掌教,我们这里只有案几一张,没有软垫也无熏香,伯瑜来,恐怕不习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硬生生把画风带跑偏了。
裴贤辩白,
“我不是非要那些不可,那些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
萧彧冷哼一声,
“上课时,你连凭几都自带一张,我们这里可没有。”
陆辞,“……”
其实为师很想有,非常想有。
那东西看起来就很适合靠着打盹。
解恕则睁大眼睛,看着萧彧和裴贤你一言我一语。
裴贤不理萧彧,去磨陆辞,
“请先生收我为徒吧,凭几软垫之流,我家多得是,我给先生带来。”
在萧彧不甘的目光里,陆辞不露声色的说道,
“我教不了你什么,不过你要是愿意,就随他俩一起来吧。”
裴贤高兴地拜了一拜,
“谢先生。学生定不让先生失望。”
萧彧不解,但陆辞说了,他也没办法,只能抿紧嘴巴、转过脸去不说话。
第二日,书院散了学,裴贤就让书童带了一马车东西进陆辞书院。
一半是自己上课用的工具,一半是孝敬老师的。
萧彧看着从车上卸下来的华玉凭几,冰鉴,软席,默默转身进了厨房。
又过了几日,丰京城的米价在高位维持了近二十天后,终于到达了一个巅峰,然后像泡沫一样破碎,开始向下滑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