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若说有什么不同,从解恕的角度来说,就是萧彧变得越来越狗腿了!!!

他不懂,他不明白,他仅仅就几天的时间不在罢了,怎么萧彧就能狗腿成这样!!!

他卯时三刻来老师院子,萧彧已经扫完地、做完花式朝食,送到陆辞房间。

他巳时练完剑,萧彧不仅练完剑,还写了厚厚一沓书法。

他辛辛苦苦读了半卷兵书,偷眼一瞧萧彧,好家伙,人家已经看完三本了。

然后还写一篇文章,交给陆辞批注。

解恕气得差点吐血,把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他从前很讨厌萧彧,在陆辞的影响下,那讨厌渐渐淡下去,现在,讨厌的情绪已经彻底没了,全被好胜心取代,他只想赢过萧彧,各个方面碾压萧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呜,为什么他看书看得那么慢。

这天,陆辞照常在书房坐卧榻上看书,这个榻实在是硬得硌骨头,陆辞用了这么久,还是没习惯。

萧彧在海棠树下练剑。

十五在廊下睡觉。

房内院中都安安静静的。

忽见解恕一身尘土、蔫头耷脑地从外面进来。

陆辞看了两眼,放下书,对解恕招招手,

“怎么了?到手的鸟蛋飞了?还是打架打输了?”

“不是。”

解恕愁眉苦脸,挨着陆辞的榻席地坐下,

“外面的人都在说师父坏话。”

陆辞不以为意,

“随他们去说吧。”

瞧一瞧小弟子气闷的样子,还有手臂上一块青青的淤痕,

“你为此和人打架了?”

解恕气呼呼,

“我没输。”

“下次别为这种事和人打架了,咱不与傻|b论长短,受伤了不值得。”

“哦。”

解恕还是很郁闷,过一会儿,

“不过有一个人帮师父说话了。”

“谁?”

“裴伯瑜。他说师父是真国士,为国为民,不拘于自身名声与得失,反正他可能说了,夸得天花乱坠,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陆辞点头,“是个好孩子。”

上次绑架事件,他对裴贤的印象就不错,机敏、沉着,有心胸。

不过小说里没交代裴贤的结局,只提到裴家全族都被灭。

裴贤若是与裴家一起落得这么个结局……

“师父,伯瑜还说想来拜访师父,让我传个话,看哪天方便。”

过了两日,裴贤提着礼物过来了。

他从前院一路走来,一路仔细打量着院落里的一切,尤其是到了中庭,看到萧彧和解恕在树下读书,就更加好奇。

他先谢过陆辞上次的救命之恩,再抬头问陆辞,

“请问掌教,思过和质子,天天下了课都来这里读书吗?”

“有时读书,有时练剑。”

“他们都读些什么书?”

“现在读些入门的兵法策略。日后……应该会读史学、经学。”

裴贤低声念叨着,

“难怪思过最近进步这么大。”

解恕耳朵尖一动,不满道,

“裴伯瑜,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贤没回答解恕的话,原地站了一会儿,又低声问道,

“外人都说掌教误国误民,掌教为什么不与他们说个清楚。”

陆辞道,

“有些事自会水落石出,何况我也不是为了名声。”

裴贤若有所思地看着陆辞,忽然在陆辞身前跪下,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请掌教收我为徒,让我每日来与他们一起读书练剑吧。”

陆辞还没说话,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萧彧先冷冷开口,

“掌教不收学生。”

陆辞摇摇头,“我未必能教好你。而且裴家应该有专门的教书先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学生不想拜他们为师,若和他们一样,只会鹿鹿鱼鱼,蝇营狗苟,终此一生。”

更不愿在家族的光芒下,一生为他人做嫁衣。

陆辞不答应,裴贤就不起来。

解恕在旁小声冲裴贤道,

“伯瑜,你不来也好,很苦的。卯时就得起来。”

萧彧瞪着他,冲陆辞说,

“掌教,我们这里只有案几一张,没有软垫也无熏香,伯瑜来,恐怕不习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硬生生把画风带跑偏了。

裴贤辩白,

“我不是非要那些不可,那些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

萧彧冷哼一声,

“上课时,你连凭几都自带一张,我们这里可没有。”

陆辞,“……”

其实为师很想有,非常想有。

那东西看起来就很适合靠着打盹。

解恕则睁大眼睛,看着萧彧和裴贤你一言我一语。

裴贤不理萧彧,去磨陆辞,

“请先生收我为徒吧,凭几软垫之流,我家多得是,我给先生带来。”

在萧彧不甘的目光里,陆辞不露声色的说道,

“我教不了你什么,不过你要是愿意,就随他俩一起来吧。”

裴贤高兴地拜了一拜,

“谢先生。学生定不让先生失望。”

萧彧不解,但陆辞说了,他也没办法,只能抿紧嘴巴、转过脸去不说话。

第二日,书院散了学,裴贤就让书童带了一马车东西进陆辞书院。

一半是自己上课用的工具,一半是孝敬老师的。

萧彧看着从车上卸下来的华玉凭几,冰鉴,软席,默默转身进了厨房。

又过了几日,丰京城的米价在高位维持了近二十天后,终于到达了一个巅峰,然后像泡沫一样破碎,开始向下滑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