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过,林中鸟声轻鸣,振翅而飞,掠过天空,飞向远方。
李老师从办公室里出来,问了许诺诺,要不要去镇里陪她拿东西,昨晚从市里订的课本和学习用品都到了。
谭欣德想了想,说:“我和诺诺去吧。李老师你留在学校。”
下山的路上,有一段沉默无语。
到了山下,修好的路上等公共汽车。
蜿蜒曲折的山路,陡峭的山脊,都显示着这地方的艰难。
许诺诺伸出手,拉了拉谭欣德的手,看着前面路尽头,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来,“你是不是怀孕了?”
车子从山道上开下来,在她们身边停下。
谭欣德先上车,买票的时候,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单音节来,“嗯。”
许诺诺鼻子一酸,想到谈妈妈骂带回这么个东西来,一下子眼泪都差点儿涌出来。
车子往最近的市里行驶,路上两个都沉默着,有太多想说想问的,反而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谭欣德最近几天回来,大概去过图书馆,带着许诺诺熟门熟路倒公交车,再步行一段,穿过巷子,抄近道。
到达目的地,取东西,签字,再打车去车站。
课本和用具太多,两个女孩子拎得有些吃力。
再返回山脚下,下了车时,是傍晚时分,夕阳落下下,天际一抹绯红,整条山脉静得出奇。
许诺诺把最重的包拎上,走在前面,走出几步时,才小声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啊?”
谭欣德盯着凹凸不平的山道,平静地说:“下周我给了医生,打掉。”
许诺诺眼泪不受控,流了满脸,是一条新生命,但是谭欣德自己有权做任何的决定,因为舅舅并不承担该负的责任。
她太清楚一个母亲独自带孩子的艰辛,她从小因没有爸爸受人非议,如果不是有深爱她的奶奶还有舅舅,她无法想象自己会长成什么样的。
光线暗下来,最后一段路,两个人走得更慢。
许诺诺抬起手用力抹了把脸,忍着难受的情绪,在迈进学校大门时,轻声说:“谭欣德,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是你朋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诺诺。”
谭欣德忽然笑着喊了她一声,许诺诺不解回头,手里东西太重,一不小心掉在了门口地面上,“啊?怎么了?”
“傻瓜,回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