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婶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她死死捏着手中的帕子,恶狠狠道:“她不是不在乎名声吗?哼明日我就将这丧门星的八字贴到鸡鸣寺!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克夫克家,别说嫁人,怕是要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第二日,海瑶便张罗起了回扬州的事宜,经过昨日那一遭她只想早点离开侯府,毕竟这府里没人对她友善。
三年前她带来侯府的嫁妆现银几乎要花光了,但她手里头还有不少的地契房契,一张不少地全都翻了出来带走,不过她倒是还留了一小部分钱财,也算不把事情做绝了,以免对面狗急跳墙徒惹事端,阻了她回扬州的道。
于是,关内侯魏珩刚下葬不久,他守了寡的妻子便离开了魏家,带着自己的丫鬟仆从以及几车子的家财,风风光光欢欢喜喜地踏上了回扬州老家的路。
她离开的当日,京城香火最是鼎盛的鸡鸣寺中便挂上了她的生辰八字。
“徐老弟是头一次来鸡鸣寺?”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子领着徐长婴,悠闲地逛着寺庙。
徐长婴点了点头,无甚兴趣地看着来来往往求姻缘的男女。
“那我给你介绍介绍,求姻缘的男女就将生辰八字挂在东墙之上,寺中高人妙法神通,能从中掐算出最是相配之人。”
徐长婴瞧了一眼挂满竹牌的东墙,轻笑一声:“男女姻缘,讲的是情投意合,哪里是掐算而来?”
“你这话可别让皇上听到,皇上之所以娶了当今的皇后,也是大师点了头的!”
徐长婴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这京城百万户,哪一户没有挂过这东墙?”消瘦男子笑道:“风俗如此,见怪不怪!”
“难道就没有不准的?”徐长婴挑了挑眉问道。
消瘦男子撇了撇嘴,犹豫了一下道:“你还真别说,还真有,关内侯娶来的夫人也是用八字算来的,原本说是八字相合,富贵非凡,谁知道啊,这女子生生将小侯爷给克死了!你看!她的生辰牌现在被挂在西墙上,人人都知道这事,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
他原本是抱着闲聊的心态,可谁知这话说完,徐长婴不但不笑,脸色反而冷得吓人。
“怎么了?”
徐长婴看着西墙上那熟悉的生辰八字,眼底是捉摸不透的暗色。西墙外的人极少,与不远处人挤人的东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越过人群走到了西墙之下,只见到那竹牌在上头孤零零地晃了晃。
“徐长婴徐翰林?徐知州!”消瘦男子不耐烦道:“你这么好奇也别好奇西墙,我帮你将牌子挂在东墙!”
“我不信这些。”徐长婴转过身,恢复了方才的从容,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