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害怕什么来什么,“怎么,还想管我一辈子。”
他嗓音很低,语调不像是询问,反而有种娓娓道来的温柔,仿佛在说“你可以管我一辈子”。
宁芯眼睫一颤,心头烫了下,热意从内而外涌上来,她勉力维持着表情,“没有,你不要老是多想。”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屋内昏暗,只有从房间流淌出来的一道光,延伸出来,将人影拉长。清浅的花香从正对走廊的窗户漫进来,丝丝缕缕勾缠在鼻尖。葱郁苍翠、粼粼湖水、远处喧嚣的万家灯火,都沉寂地融在夜色里。
两个人就相对站在明暗交界处,同样压抑着沉默着,理不清的情愫在蠢蠢欲动。
“别克制了。”不知过了多久,陆怀铭轻声说。
“你知道,当有一天克制达到阈值的时候……会怎样吗?”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近,有一臂左右,陆怀铭就笔直站着,她的影子亲密无间地叠在他身上。他漂亮的凤眸映着灯光,极黑极亮,眼尾小痣都黯淡了些,没了一贯的冷情,甚至有种近乎惑人的温和。
一如他的声音,“会失控,会疯狂,会失去自己,你会爱我爱到歇斯底里,就像……”
低沉的声线顺势往身体里钻,一点点将心脏捆缚,引起濒临绝境的挣扎跳动,宁芯脑海中有什么瞬间炸开,一片空白。
她咬了下舌尖强自镇定,恼羞成怒道:“赶紧走你的吧!”
语毕,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紧接着,反身靠在门后,颤抖着抬手按在被心脏跳得发疼的胸腔,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门外。
关门带起的气流微微扑到脸上,陆怀铭静静在原地盯着门看了两秒,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四个大字:缩头乌龟。
他愣了半晌,短促轻笑一声,无声补了三个字,将那句话说完。
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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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铭要见的人其实宁芯也知道,是他大学同学,李斯年。
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一块吃过饭。但他跟李斯年也好久没见了,带着宁芯,关系还不清不楚的,的确不太合适。
陆怀铭知道李斯年家里是有家业的,这人从大学起就开始管理公司的事情了,忙得像个陀螺。
后来他自己出钱在大学城那边开了个酒吧叫“零度”,开业的时候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去玩,有人祝贺说:“争取早日在全国各地看到李老板的连锁产业。”
李斯年当时微微一笑,轻慢地举了下酒杯,懒懒扯唇,“就这一个,开着玩的。”
后来的确也没见他再开,倒是没料,这会儿还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