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恢复正常了。”郁知夜眉头轻蹙,心中有许多的不解,手里也攥着对方的手没有松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症。”
一团一团的迷雾组成了一个看似健康乐天善良的裴今新。
裴今新听了郁知夜的回答露出了带着一点苦的笑容,他指望郁知夜能看出他的病情如同指望能于荒漠看见粉红色的湖泊——他生命中仅仅只看见过这种湖泊一次。
他明知希望很小,却仍不愿放弃希望。
可惜听到的也只是从不同人口中说出的“无能为力”。
说实话,裴今新的突然发病并不能引起郁知夜的同情,郁知夜给他盖上衣服找来野果,也不过是报他晚上带来食物的情。
但裴今新的确引起郁知夜对他越来越好奇,超过平淡生活中其他一切事物。
他离裴今新离得有些近,抬起了眼帘问:“旧疾?”
裴今新从苦笑中愣了愣,然后笑容变得放松了一些:“我以为你不会问的。”
“怎么?”郁知夜单腿半跪在裴今新面前,脊背弯成好看的弧度,低垂的头轻微仰视的眼中映了明灭的光,同时火光也在他脸上勾出清晰的阴影,“这是不能问的问题吗?”
声音低得有点儿像妖鬼的诱哄。
裴今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微微颤动着,一时还以为是旧疾新出的后遗症。
他撞上郁知夜的目光,很快又垂下眸去,状似轻松地说:“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对此感到好奇。”
郁知夜在他面前发出一声轻笑,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而动人:“别太低估我对你的好奇心。”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将裴今新身上披着而快要滑落的外衣拉好。
指尖隔着衣物划过,留下一片酥麻痒意。
裴今新被握住的手无意识地一动,郁知夜便收回了手,但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也许是夜色太温柔,也许是郁知夜这人太能赚人信任,裴今新顿了一顿,终究是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对郁知夜隐瞒的:“是旧疾。”
“心痛?”郁知夜眼神若有似无地落在裴今新的胸口。
裴今新点了点头。
“多久发作一次?”郁知夜问。
“这几年发作频率有些变高了,”裴今新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之前是一年发作一次,后来变成了半年发作一次,这次……只隔了三个月。”
“所以你把药随身带在身旁?”郁知夜问。
“对。”裴今新逐渐把自己和郁知夜代入了病人和医师的关系,“发病前是无征兆的,所以我通常都会带着药。”
“发作时是什么样的?”郁知夜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裴今新脸上。
“像突然有人用冰锥大力地刺入我的心脏,但痛楚会慢慢消失。”裴今新抬手抚了额角,掩住眼里闪过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