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迟明白过来:“病人吗?”他想了想,又问:“那你干嘛不直接让我带过去就好。这就在我公司楼下,而且我不是发消息说我等下会过去。”
又出现了,简常彻只动嘴唇但是不发出声音的神奇语言。
“你说什么?”宗迟凑过耳朵去。
“不想让你买!因为你不收钱!”
宗迟愣住了。
“噗 ”
简常彻威胁道:“你敢笑出声试试。”
宗迟:“噗哈哈哈哈哈!”
简常彻气得转身就走,但无奈手里还端着一个颤颤巍巍的蛋筒冰淇淋,实在走不太快。
“可是这一个冰淇淋也才几块钱啊!”宗迟连忙追上去,还是忍不住好笑,“况且这不是咱们一起做的事情吗?”
“那不一样的,那是我让你帮我买的,几块钱也是钱!”简常彻低声咕哝:“几块钱把尊严借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宗迟伸手去扒拉他,但意识到简常彻是真的在不高兴,忙说:“没有啊,我不是每天在你家蹭吃蹭喝也没有给钱吗。你看,要是算上吃喝水电,我还倒欠你的钱呢。”
简常彻闻言脸色松动了一点 的确,因为宗迟老赖在他家不走,最近的伙食费简直成倍上涨。
“我要是每天追着你问,哎呀昨天我洗澡了,水费多少,电费多少,我还给你啊,是不是挺没意思的。”
简常彻斜瞄了他一眼,脸色总算不那么臭 宗迟这段时间确实经常混迹于他家里。宗迟白天自然要工作,想要继续履行“遗愿清单完成小组组员“的义务,大多只能下班之后过来,那时多半已经是晚上了。如果简常彻值小夜班还好,二人午夜可以一同离开,但如果是大夜班,宗迟便经常和他熬到大天亮,不同的是简常彻第二天可以倒休,但宗迟还要继续工作。
记得某日清晨,宗迟照例坐在电瓶车后座,趴在他背上静静地打瞌睡,简常彻忍不住道:”以后大夜班你就别过来了,晚上也没什么事儿。“
“可是我白天要工作啊……”宗迟昏昏沉沉地说。
简常彻有些无语 说实在的,最初宗迟提出也想和他一起完成病人们的遗愿时,简常彻只当他是图一时新鲜。毕竟彼时宗迟的奶奶刚刚去世,心里肯定有些作为晚辈尽孝不足的遗憾。但是夏去冬来,宗迟依旧十分积极地参与着这项原本只是简常彻自己执念的事业。
那些愿望说起来大多都微不足道 一个儿时记忆中的零食,一张遗落时光的老照片,一个尚未道别的故人,一件从未尝试过的小事。简常彻以为宗迟很快就会厌倦的。
就像他应该会很快厌倦两人这种开始得突如其来,又持续得莫名其妙的关系。
但他似乎还没有。
“而且我也不想回我自己家,回去也睡不着。”宗迟含混地说,“我喜欢你家。”
简常彻心头跳了跳,但嘴上还是说:“我家有什么好,你不是老抱怨厕所吗。”
“厕所在门外的确有点变态,”宗迟换了个肩膀,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搭自己脑袋,“但是你家比较暖和。”
胡说八道,简常彻心想,宗迟那个高档公寓不但有中央空调还有地暖,他家只有两个油汀子。
“而且邻居也好,”宗迟继续说,“我都不认识我邻居,你楼下的奶奶还送我橙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