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主殿下,状元郎他……他恐是来不成了!”
君元瑶倏然从美人榻上坐起,手拉开两边的粉纱幔帐,探出身子,酥胸微露,娇颜惊怒,“——什么?!”
小婢跪伏在地,并不敢去看公主殿下云鬓散乱,薄纱掩体,如此不端庄的样子,怕君元瑶动怒,她一五一十的颤声道来,“奴婢按照公主的吩咐,本想将状元郎引到长芳殿,奈何状元郎戒心很强,奴婢未能成功,只得暗自跟在他身后,准备伺机而动……”
一直听到这里,君元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谁知,那小婢下一句话却是——
“可是,后来夏公公来了,说……陛下急召状元郎!”
君元瑶听了大惊,眼前一阵发黑,“什么?!”
“状元郎去的地方是龙极殿,奴婢不敢再跟,只得回来禀报公主了……”
那小婢之后再说了什么,君元瑶已经全然听不清了,她没想到自己自以为算无遗漏的计谋中,皇兄竟然会从半路杀出来……
皇兄是那样暴戾暗黑,狠辣残忍的心性,她不敢想,若是暮弦歌在御前发作,失了仪态,冒犯了皇兄……
君元瑶仿佛眼前都已经可以想象得出来,风姿绰约的少年状元郎惨死在皇兄剑下,猩红鲜血染红龙极殿的地面,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
君元瑶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的手上不是没有沾过血腥与人命,但,暮弦歌不同,那毕竟是她倾心过的少年郎啊。
未免事情暴露,牵连到自己,凤曦公主连忙趁着夜色出了宫。
一个晚上过去,第二日不曾听见状元郎的死讯传出,君元瑶一颗高悬的心才缓缓放下。
没有状元郎的消息传出,却听说天子罢朝一日。
君元瑶心中总有一种诡异的不安感,在公主府里也是坐立难安,眼皮子直跳,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然,她不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辛苦谋算一场,本想跟状元郎生米煮成熟饭,成其好事,谁知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反倒是将她中意的驸马送到了她皇兄的龙榻上去……
毕竟,这太过惊世骇俗了。
…
“陛下,陛下……”夏公公立在龙榻边上,微微躬身站在浅金色的帐外,压低了声音轻唤天子。
他敢擅自步入龙极殿,却不敢挑开帘子,肆意窥探天子与状元郎的隐秘春色。
从太后娘娘寿宴那晚,陛下传召了状元郎以后,龙极殿的宫门就闭了将近一天两夜,状元郎一步未出,陛下还命人在玉露池备了汤泉,宫人们收拾龙榻和玉露池时纷纷脸红,可见陛下是幸了状元郎的。
虽然男子与男子……在大雍鲜少听闻,总觉得匪夷所思,但,在前朝时,龙阳之风盛行,王孙贵族奢靡荒唐,也不算罕事儿。
何况,坐在龙椅上的这位,是大雍朝的天子,生杀予夺,九五至尊,他想要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