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朋友去哪了?
是不是那时的他把人吓跑了?
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返回时已经没见到人的时禹答不出这个问题。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想起十年前顶级alpha分化后的失控,在得知患了信息素无感症后,所有人眼里的天之骄子在那一晚像疯了似的要去找人。
谁也不知道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可谁也拦不住。
几天后,紧锁的门再次打开时,只看得到满地狼藉的房间,和体无完肤的少年。
从那天起,长辈眼中的乖小孩,突然放弃铺好的前程,不顾所有人反对走上抑制剂研究这条路。
过去的一幕仿佛在重新上演,时禹终于知道,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能轻易击溃男人一切,让人失去理智的,至始至终只有池闻景一人。
不过沉默的几秒,似乎给了答案,时淮衍这次没有犹豫的转身。
时禹急得扑了上去:“哥,我已经让人去找,很快就能找到的,你先冷静下……”
“滚!”
时淮衍手背被强行拽出针头扯开伤口,不停滴下的血染红白色瓷砖,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踩在鲜血上一步步离开。
就在这时,门那边‘咔嚓’一声,在针落可闻的病房门响起。
少年连衣服都没有换,脸颊已经擦掉了血迹,上面还能看见一片隐隐的红。
和失去意识前看到的一样。
以为出现幻觉的时淮衍脚步突然顿在原地,那抹身影快步朝他走来,却只是擦肩而过。
护士铃在房间响起。
转身之际,手臂被拉住。
轻颤的手紧紧扶着他,掌心温度透过一切贴在肌肤上,让他从错觉中抽离。
少年真实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愣着干什么?”
一句话让时禹猛然回神。
他赶紧走上前帮忙把人扶住。
刚刚一只手就能把时禹推开的人,这一刻突然没了力气般,乖巧地任人摆布。
眼睛灼灼落在少年身上,生怕一眨眼,少年就会再次消失。
池闻景怎么会感受不到那快把自己盯出个洞的视线,可此刻他眼里只有还在流血的伤口,他一边焦急地按着护士铃,一边帮忙捂住伤口。
粘稠的湿润感覆盖整个掌心,脑海再次闪过男人满身是血站在自己眼前的模样,池闻景再也绷不住脸上的冷静,被害怕席卷的他心跟着颤抖起来。
直到匆忙赶出来的医生,才让他从不安的状态下回神。
可刚松手,从他出现沉默到现在的男人倏地握住他的手腕。
力道竟大得与平时无异,甚至紧得有些发疼。
旁边准备重新为时淮衍缝合的医生面露难色:“时少爷,这……”
“他留下。”时淮衍视线不曾从池闻景身上挪开,他看着少年,再次开口:“留在这。”
这次不是对医生说,而是对着眼帘中的人。
相比上一句不容拒绝的语气,后面显然柔和下去,也敛起里面的强势,更像在询问。
询问从刚刚到现在都不敢确定的事——他的小朋友会不会再离开。
池闻景看着腕上的手,抿了抿唇瓣,不知在想什么,须臾才抬头看向医生:“可以吗?”
面前是身份矜贵的y国太子爷,就算不方便,医生也不敢提出让人离开,“可,可以的。”
医生看出伤口撕裂的严重,不敢耽误半分,吩咐旁边的护士赶紧动手。
病号服纽扣被拉扯开,腹部伤口渐渐呈现在眼前。
那时天未亮,又是背对的视线,池闻景只知道伤了手臂和腹部,不知道伤口具体情况。
就在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布料即将掀开之际,拉着他的手突然用力,把他拉到面前。
下一秒,包裹着纱布的手遮在眼前,挡住他想要去看伤口的视线。
“不要看。”看出池闻景眼里的担心,时淮衍再次开口的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心疼:“没事了。”
不让自己看,池闻景没再勉强,只是听话地像个木头站在原地,所有情绪藏在微敛的眼眸里。
伤口包扎了很久,到最后需要处理手上的伤口时,腕上那只手才松开,池闻景站在旁边静静陪着。
没有上麻醉,怕眼前少年会担心,时淮衍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才重新处理好。
医生离开后,整个病房只剩三个人,池闻景沾上血的手黏糊糊,想去找条毛巾,又怕男人不让自己离开。
正准备开口,工具人时禹已经默默递上湿毛巾,在把一地狼藉收拾干净后,又默默退下,给两人留下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