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旧点点头,他明白井海的意思。还有398天,fly团即将解散,还有398天,束缚着他的屈辱合约也将结束。
连带的夏旧也感染上这兴奋,咧着嘴"晚安。"他冲井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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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富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夏旧翻来覆去,装作没听见,妄图把这噪音忽略。深绿色的枕头被他蹂躏,成为夏旧发泄自己的不满工具。
长叹一声,夏旧认命地坐了起来,踢踏着拖鞋走到门前。
敲门声却止住,门上巧妙挂着的传声筒传来动静。
夏旧盯着那纸杯有几秒,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坐了下来拿起纸杯贴近耳朵。
"笨蛋。"
顾写实的声音闷闷的传进耳朵,夏旧挑起眉,什么人啊,半夜给自己吵醒不说,还要骂我?
"我是笨蛋的话,你就是比笨蛋还笨的傻蛋!!"夏旧咬牙反击。
对面的人愣了几秒,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回他,呆呆的将这话承了下来。
"我是。"
叹息声传进夏旧的耳朵,夏旧不可置信地皱起眉,顾写实莫不是被人夺了舍?竟然附和起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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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旧把门打开,穿着灰色格子睡衣的顾写实参半跪在门前手里拿着纸杯传声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只是睡觉哦!"夏旧捏紧门把手,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
门啪的一声被关上,挂在门下边的纸筒摇摇晃晃像海浪。
几秒过后,对面的门被打开。借着未灭的声控灯,神色晦明地盯着那纸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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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时候c市下了场雨,声势浩大。平时车流不息的街道,已经清空只有水流在上边窜动。
夏旧顶着黑伞,极端天气出现在墓园,今天是他弟弟的祭日。
他从来不怪夏耀,只是有些不甘。
自己用尊严去兑换的妄图去拯救的人,在床上躺了三年不到,就丢下他,跑去和父母团聚。
可死亡对全身瘫痪的夏耀来说是一场解脱,夏旧理解的。
他不能用自己的孤独去捆绑别人,去怨恨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仍是不可避免的产生消极情绪,让自己答应屈辱天条约的动力已经消失,他又何苦在继续维持不光彩人生?
夏旧站在窗前,21楼的魔力在于它让你觉得众生渺小而又平等。
门口传来异动,一个被捏扁了的连接着麻线的纸筒被从门缝下被穿了进来。
"夏旧?"
"夏旧!"
感到诧异的夏旧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纸筒贴近耳朵。
是徐研真的声音。
"会听到我讲话吗?"徐研真自顾自的问道,他的声音温柔的让夏旧觉得奇妙,仿佛一个七彩泡泡在保护容易破碎的水晶。
夏旧以为徐研真会说一大通感同身受却又不痛不痒的话,可徐研真却是长久的沉默。
再次出声,话语里竟然染上哭腔,门外的徐研真打着哭嗝,"夏旧,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
"已经五天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
"偏偏井海还拦着,说让你静静,合着只有他最体贴,你俩上下一条心。"
"你这个只会在家里偷偷哭的胆小鬼。"徐研真不可自抑地又打了个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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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要再哭了。"
夏旧的回复显然出乎徐研真的意料,他惊呼一声再次打了个哭嗝,语气有些崩溃,"你在听?"
他气急败坏地敲了下门颁发指令,"那你还不快开门!"
而后又小声却坚定的补充了一句,"听说拥抱能缓解大部分的悲伤。"
"快开门,让我抱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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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夏旧的门上便多了个装饰,麻线穿着传声筒连接家与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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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闪而过的,画着笑脸的氢气球接二连三的飞过几个,可惜夏旧背对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