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还是祁轻筠主动开了口,悄然打破了沉默,走到林遇山面前,蹲下身握住他皱巴巴如树皮的手,仰起头道:
“大叔,我来求你见事。”
“小祁,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是一点没变。”林遇山颤巍巍地抬起指尖,弯眸摸了摸祁轻筠的头,苍老的嗓音似乎还带着叹息,如风烟一般含着些许颗粒感:
“不像我,都老咯。”
“不老。”祁轻筠眼眶有些热意,但很快又被他压下去,低声道:
“您还记得您送过我的一个相框吗?”
说完,祁轻筠从包里掏出那个被他粘的有些变形的相框:“就是这个。”
“这个啊”
林遇山微微眯了眯眼,指尖轻轻抬了抬眼镜框,凑近看了一眼,想了一忽儿,半晌后肯定道:
“记得,当时你送给小钟了是不是?”
“嗯。”祁轻筠将相框放到林遇山的手中,任由对方摩挲找回记忆:
“现在他坏了,你能给我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吗?”
“可是我的手”林遇山晃了晃自己间歇性有些颤抖的手腕,无奈地笑了笑,“我已经不做木工很久了,不知道这回还能不能行。”
“没关系,我可以让我儿子过来帮忙。”
说完,祁轻筠不肯放弃,站起身,冲正站在远处无聊到有些不安分地弯腰去抠枯萎花枝的祁有岁喊了一声:
“祁有岁,到爷爷这里来。”
祁有岁掌心抠了一堆枯萎的花瓣,闻言不满地应了一声,经过钟雪尽身边时眼珠一转,顺手将枯萎的花瓣洒在了钟雪尽的头上,惹得钟雪尽以为是有虫子,吓得小声惊呼起来,那微微扭曲的身躯惹得祁有岁哈哈大笑,乐得见牙不见眼,半天直不起来腰。
那恶作剧般得意的笑容,看的祁轻筠牙痒痒。
“你过来。”祁轻筠用力揪住祁有岁的耳朵,在对方嗷嗷的惨叫声中将祁有岁拖到林遇山面前:
“叫爷爷。”
“我不叫。”祁轻筠吊儿郎当道。
“还想不想要相框了?”祁轻筠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