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不愿意多提,随便找了个理由,“最近想写个有关失恋的……论文,”她撒谎总是信手拈来,有时候连自己都能蒙骗过去,“不过你也知道我薄情冷血,对这块没有太多体验,所以采访采访你……”
说到这里有些心虚,目光闪躲,寻了周清雅旁边的位置坐下,低下头默默扣手指。
周清雅单纯好骗,虽然觉得锦云这个样子甚是古怪,但谁能联想到那块去。
因为周清雅深深认为,锦云看破红尘,等闲没有几个男人能入她的心。
所以略微一回忆,问什么答什么:“那个劲儿吧,就特别难受,不开心,不能闲着,得给自己找事干,越闲着越伤心……不出意外的话,还能趁机减减肥……”
锦云提了提眉梢,“没胃口,不想吃饭?”
“那也不一定,有些人失恋了就会大吃特吃,有些人失恋了食不下咽,不过不管是大吃特吃,还是食不下咽,都属于作践自己发泄情绪——”
锦云越听越有些坐不住。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早就判断出来。
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此刻在周清雅嘴里得到证实,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赶紧打断周清雅,“那我怎么知道是喜欢,还是习惯?或者,只是欲/望而已?”
周清雅愣了愣,“啊?你喜欢沈成津吗?”
她这才听出来一些眉目,眨眨眼,丢了手机,直接从沙发上跳下来,审视锦云半晌。
锦云被看得更加心虚,低下头躲避周清雅,“啊什么啊?”
她往沙发上一靠,拿了抱枕往脸上一盖,云淡风轻言简意赅地说:“我跟沈成津闹掰了,以后不要在我这里,提有关沈成津的半个字。”
这话说得冷漠无情,周清雅差点就信了。
“为什么?”
锦云冷漠放狠话:“没有为什么,这个男人全当从没出现过!”
周清雅看着锦云,见她这么无情,也不好再追问,只能默默拿起来薯片,迟疑地往嘴里塞。
谁知才刚咀嚼了两下,发出的声音就让锦云焦躁不安,她倏然做起来,深吸口气,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柔耐心,笑里藏刀,直接戳周清雅的心窝子:“这么晚了还吃,你最近又变胖几斤?”
周清雅看了看薯片,又看了看眼神淡漠地锦云。
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懒得在她眼前触霉头,指了指浴室,很会给自己找台阶:“那什么,我去洗澡……”
说罢转身就溜。
锦云一向特别擅于控制情绪,看着落荒而逃的周清雅,又皱着眉陷入懊恼。
等周清雅洗了澡出来,锦云已经恢复平静。
此刻撑着额头,瞧着外面灯火通明地街道微微发呆。
听到身后脚步声,突然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段时间我跟他演来演去,我都控制不住自己,他肯定也控制不住……所以我难受,他也难受,你说对吧?”
周清雅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只能默默擦头发。
锦云想到这里心里才舒服一些,“既然大家一起难受,那我就没那么难受了……”
女人的报复心。
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就是看透人性的人。
锦云天生对人性就有极高的感知力,所以她推测的不假,沈成津这边,正和梁左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长椅上,有一杯没一杯的落寞喝酒。
梁左消化了半天,向他确定:“所以孙坤耍了你们两个?”
沈成津看过来,半晌才默默点头。
梁左得到确切答案,又打量沈成津两眼,“师兄,你还好吧?”
沈成津捏着酒杯的那只手,垫在另外一只手的手背上,淡淡地眨了眨眼皮子。
半晌才说:“所以我说做人做事要问心无愧,心术不正,伤人伤己,是我一开始太被金钱迷惑了头脑,你玩弄别人,别人也在玩弄你。”
他说到这里,摇头笑了笑。
梁左不知道怎么接,沈成津沉默两秒,又侧头去看他,“我沦陷了。”
梁左惊讶地目瞪口呆,“师兄你在开玩笑吧?”
沈成津一脸笃定,“没有,我很确定没有。”
“真确定?”
“嗯,”沈成津深吸口气,许久才说,“那天晚上我就确定了。”
至于哪天晚上,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