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喝得烂醉,风一吹,脑子像河里的水,他抽搐两下,掐着脖子要吐,吐半天没吐出来,直接顺势躺在地上。
冷。
骨头缝儿都在冷。
常明打一个嗝,胳膊垂在河岸边,手指几乎能沾到水,他一歪头,迷迷糊糊间看到旁边停靠一艘小木船。
船。
嘿嘿。
小破船。
常明咧嘴笑出声,眼角却落泪,他高举胳膊,半晌又因为没有力气垂下来。
天沉下来,胸口很闷,呼吸不过来,他粗粗喘口气,正要翻个身爬起来,却在瞥眼看见船下一角时僵硬了全身。
他还处于半爬起来的姿势,有些扭曲,像个没开智的类人猿。
可他大脑却在一瞬间清醒无比。
更冷了。
每个毛孔都在钻风,全身汗毛竖起。
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看那一处。
船在水上因为风起起沉沉,和水面相连的那一处偶尔闪过波光粼粼,可常明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标记。
一个符号。
一个只有他,和另一个人才认识的符号。
就像从天而降一头闷棍,常明彻底醒了。
他都醉几年了?
快四年了吧。
要醒了是吗?
常明看向天空,乌云密布,黑且沉,可这是夏天,暴雨过后,必是曙光。
忽然,不远处传来响动。
是脚步声。
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