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延抛却眼里的迟疑,坚定说道:“老板。”
他每晚做梦,梦里的主角永远只有一个女孩,他从早到晚跟在女孩身后,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可惜的是每次起床他就会遗忘女孩的脸,直到这一次,时绯出现在他身边。
他才把梦里的人和现实里的对上号。
“老板。”他又忍不住叫一声,把脸埋在时绯脖子里,“你终于来找我了。”
啪嗒。
只是一个称呼,等时绯回过神一摸脸颊,才发现全是泪。
她有十八年没有听到这个称谓了。
牧延感受到什么,抬起头,立马慌了:“你怎么哭了?”
他小心翼翼给时绯擦着泪:“我弄疼你了?”
时绯摇摇头,想说什么,嗓子却哑了,她怕自己哭出声。
“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光影一闪,时绯消失了。
牧延呆呆坐在原地,收紧手,怀里一片空气。
刚才还在的人没了。
“老板?”他轻声呼唤。
无人应答,只有晚风吹拂。
*
时绯一阵头重脚轻,等到有脚踏实地感,她又回到了那个枯坐两年的大雪天。
左右看看,时绯憋住气:“孟无,什么意思?”
孟无凉飕飕回道:“怎么,还没亲够?”
时绯:老脸一红。
孟无果然看到了!
“那又怎样。”时绯双手抱胸,脸上一片满不在乎,“你嫉妒?”
孟无噎了一下,有些气急败坏:“时绯,放尊重点,还想不想回去了?!”
“回去?”时绯一下子抓住重点,“你愿意放我回去?这个回去是回去看一眼的意思?”
还是——
孟无突然嗤笑出声:“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你不是一直想以正常人的身份活下去吗?”
正常人的身份?
有实体,不是黑户,像普通人一样,像所有人一样,平凡活着。
时绯呼吸都颤抖了。
“为什么,愿意放我回去?”良久,时绯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