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小皇帝的一张芙蓉面也似乎因为寒风皱了皱, 他怕冷。郁婳不过轻轻咳嗽一声, 小福子就给他递上了一个描金龙纹手炉。
金吾卫收回了落在那白皙的能看见黛色脉络的手上的视线,垂首说着话。而小皇帝就慢慢地走在前面,他身后虽然跟着不少宫人,却没有一个敢直面这人间少有的姝色。
金吾卫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和他解释自己的原因。
小皇帝终于停住了脚步,不再去看池水,“你想跟在朕身边?”
手上的手炉逐渐温热了冰凉到僵硬的手,郁婳的指尖动了动,“朕记得昨夜你还一心求死,怎么这会心意大改?”
金吾卫只是说:“臣一心只想陪伴在陛下左右。”
郁婳转过了身,又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金吾卫站在原地许久,才等到了小皇帝轻飘飘传来的一句“准了”。
小皇帝的声音顺着风传入了他的耳中。
郁婳又是见了摄政王,又是见了金吾卫,到了最后才见了温棠。
温棠本来清晨就来过一趟,没等到郁婳召见他就因为什么意外匆匆离开了一趟,这会郁婳刚踏入殿中,就看见了温棠熟悉的身影。
金吾卫跟着小皇帝踏入了殿中,他腰挎着一柄长剑,安静地跟在后面。
温棠的脸本来藏在阴影之中,见到了小皇帝进来后他才缓缓抬起来脸,“陛下龙体可尚安?”
郁婳坐下来,摆了摆手,“朕没事。”
这一整天下来,他又见了霍誉,又见了温棠,两个人勾心斗角的将他折腾的荒。
温棠一开口,又提到了霍誉,像是不经意地问起:“陛下,昨夜摄政王是宿在殿内了吗?这似乎于礼不合。”
郁婳听出了温棠的言外之意,只是说,“昨夜朕身子不适,摄政王留下来照顾朕而已。”
郁婳有心打断温棠的话,转而问温棠的古琴是否带来了。
温棠点点头,派宫人去取来了古琴。
袅袅琴音在宫殿内再次响起,温棠垂着眼帘,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琴弦。
小皇帝闭上了眼睛,靠在美人榻上,芙蓉面宛若工笔细细刻画而来。
温棠撩起眼皮,身上那股淡雅如竹的君子气瞬间消散而去,他看了一眼冷峻的金吾卫。
金吾卫的确生的剑眉星目,面无表情地站在小皇帝边上。
温棠轻轻停下了琴音,小皇帝许久后才睁开眼睛。
小皇帝这次没有留温棠一道用膳,温棠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