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林怀鹤眼中的情绪在告诉他,他们再也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他年纪大了,回顾前半生,他可以说对得起朝堂对得起百姓,也对得起府里的所有人。唯有这个小儿子,和早逝的夫人,是他心里唯一的遗憾。
所以在从太医处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他找圣上要了个代巡的官位,想借着这个机会,过来太康城看一看小儿子。
如果可以,再听他叫一声‘爹’,看着他成亲生子,就更好不过了。
可是,好像不能了。
哪怕如此,林业还是想尽力挽救,他道,“宋今世的事情,是我安排的。可是怀鹤,如果我早知道江文是你的义兄,我一定不会”
林怀鹤讽刺地笑了一下,抢过他的话,“一定不会那么做,是吗?林业,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虚伪。就像当年我娘病逝一样,她人都死了,你表现的再伤心难过还有什么用?哦对了,当然有用,毕竟那么多的人都看到了你为妻痛哭,三日不能上朝。爱妻的名声又让你受到了很多支持,官升一级,是吧?”
林业微怒地抿唇,话中带着沉甸甸的气势,“林怀鹤,你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在我娘死的时候,早就没有了。我真的很不懂,我现在在这里活的好好的,也好不容易遇到了想共度一生的人,为什么你又要过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针对我!”
他说着话,一字一句的质问林业,“你知不知道,宋今世会害死江家所有人!是所有的人!他们那么多生命,就为了你的私念死去!大家都说你是好官,呵,真是可笑,那是他们看不到在你的手里,流过多少人的鲜血!”
听他的话,林业脸上的肌肉狰狞的聚集在一起,他扬起手,朝林怀鹤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孽子!给我闭嘴!”
林怀鹤被他打的半边脑袋嗡嗡作响,他朝地吐出口中的血迹,“孽子?你还真拿自己当我的老子呢?”
林业突然笑了出来,带着泰然自若,“那不然呢,不管你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种。这一点,你怎么都摆脱不了。”
林怀鹤盯着他,“你这样子,真是让人恶心。林业,我永远都看不起你。”
他说完,绕过林业,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怕林业的身体不舒服,金泰一直在厨房看着师傅熬汤。等他端着汤水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林怀鹤怒冲冲的离开。而他和林业所在的房间之外,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也跟着离开。
金泰顾念着房里林业的情况,并没有追究他们。
房内林业已经平静下来,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什么。
今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地上一团湿润的血迹。金泰慌忙放下托盘,去拍林业的背,“大人,您咳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