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依然一句没听懂,但保持微笑的王鸿轩,胡雪亭咬牙发狠:“就算脑细胞全部死光,我也要学会当地的方言!”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把一个英文字母都不认识的老大娘扔到美国一个月,老大娘就能和白人邻居愉快的讨论超市大减价了。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没有语言障碍。
王鸿轩真心笑了,看胡雪亭虽然满身的血迹和泥污,但衣衫面料颇为讲究,还以为是世家子弟,没想到不论是旧京长安的雅言,还是东都洛阳的雅言,胡雪亭都完全听不懂。
那就既不是关内的望族,也不是东都的新贵了,估计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商人家的子女。士农工商,不值钱的商人死得再多,也不是大事,他大可以随手把这件案子压下,量这些商人也不敢闹事,大不了给些银子,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肯定就老实了。
“有几人知道?”王鸿轩从容的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天空,淡淡的道。
衙役领班会意,道:“都是一些商人。”
王鸿轩看着窗外,没有回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真心的微笑:“告诉他们,老实点。”
衙役领班躬身:“是。”这事情轻而易举,甚至不用他去提醒,那群低贱的商人也绝对不敢多说半句话,要是敢和官府斗,立马全部抓到衙门里打死。
王鸿轩又道:“人死入土为安,你去办妥了丧葬,给她们一些回家的盘缠。”悠悠的转身,再也没有看胡雪亭一眼,拂袖而去。
胡雪亭莫名其妙,谈完了?完全没懂。但现在不是搞明白这些的时候。
“小二,拿水来,要冰水!还有干净的毛巾!”
小二们完全没听懂胡雪亭的话,凭借丰富的经验,努力的辨别出了“水”,又看胡雪亭一身的血和泥污,机智的理解了含义。
“来了!”店小二端上了一盆清水和毛巾。
胡雪亭认真的给小女孩搭上湿毛巾,努力的擦干净她的手脚。
小女孩微微睁开眼睛,低声道:“姐姐……”
“姐姐在这里。”胡雪亭握住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闭上眼睛,又昏沉沉的睡去。
胡雪亭小心的盯着她,又换了一块冰凉的毛巾,轻轻的敷在小女孩的额头,然后趴在床边,静静的盯着。
门外,小二们叹息着:“风寒不捂出一身汗,怎么会好?反而用冷水冷毛巾敷头,根本是要人性命。”
“算了,和我们无关,休要理会。”这倒是不是他们枉顾人命,客人在客栈死了,他们的麻烦也很大的,但是胡雪亭太凶狠,想要去揭掉冷毛巾,捂厚被子的人,都被胡雪亭打了出来,这好心贴冷屁股,自然就没什么人愿意再去救人了。
县内死了十几人的事情太大,衙役领班的动作很快,一天的功夫,立刻就搞定了坟地和棺材。
“先放在义庄,那家自会来人料理。”衙役领班舒口气,又有些诧异,按照常理,那家的两个孩子就该跑到县衙击鼓鸣冤,要求县衙通缉盗匪的,为何如今毫无动静?
“想必是吓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某个衙役笑道,听说那大点的孩子,竟然用冷水冷毛巾给染了风寒的孩子敷头,一点常识都没有,又怎么会想到击鼓鸣冤。
衙役领班笑,遇到这种蠢货,省了他们的力气。
“那些商人怎么说?”衙役领班问道。
“都老实的很,说是路上遇到的。”衙役们道,虽然总觉得这些商人的神情中,好像在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