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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亭一脸的欢笑,拱手:“下官丹阳县县尉胡雪亭见过李总管。”

李浑大惊,责怪的看着胡雪亭:“自家人,何必这么生疏?今日宴席中没有淮南道总管,没有丹阳县县尉,唯有李老头和小雪亭,无需拘束。”看胡雪亭的眼神中,满满的长辈看儿孙辈的慈祥。

淮南道官员们失笑,在下级面前装亲切,说此处没有职务高低,唯有两个平等的普通人,大家随便说话,亲切说话,说真心话什么的,那是标准的上级套路,早八百年可能还有白痴会信,现在还信的,那只能说是脑子里没装东西了。

胡雪亭眨眨眼,亲热的道:“就是啊,我们是自家人,何必生疏见外,李公,好久不见身体可好?燕窝还在吃吧?用的是红糖还是白糖?赶明儿,我拿十斤白糖给你尝尝。”

淮南道官员们冷冷的看着胡雪亭,孩子就是孩子,以为以前认识,以为大官慈祥的看着自己,自己就能真的叫李伯伯李爷爷了。见到大官骨头轻了三两的,都是超级白痴。

“胡雪亭必死矣。”好几个淮南道官员心中暗暗道,李浑这叫先礼后兵,见面就发飙太低级了,好歹吃些酒菜,然后才好砸杯为号,蹦出五百刀斧手。

“老夫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李浑慈祥的拿手比着高度,手掌从一人高度往下,越来越低,干脆到了膝盖。淮南道官员们佩服的看着李浑,还真敢扯。

“几年不见,你竟然长这么大了,老夫真是欣慰啊。”李浑捋须,不断地摇头笑着,看到了晚辈成长,真是高兴啊。

胡雪亭笑得温和,一脸的崇敬:“雪亭第一次见到李公的时候,李公英气勃发,器宇轩昂,令人不敢正视,几年不见,李公雄姿依旧,这脸颊却有些憔悴了,定是这几年为国为民,日思夜想,劳心劳力,伤了身体。李公定要保重身体,大随不能没有李公,天下不能没有李公!”转头激动地怒斥周围的仆役和官吏:“李公坐在这里这么久,都没人送燕窝鱼翅人参汤,你们怎么办事的?一群废物!要是李公病了,你们担当的起吗?”

李浑鄙夷的看淮南道数百官吏,瞧人家胡雪亭多么的机灵,配合的多好,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废物了。摇头笑着:“老了,老了。老夫已经一头白发,只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胡雪亭看着李浑一头乌发,悲伤的道:“李公何出此言?都是一群饭桶不会办事,什么事情都要李公做,还不给李公好好调理身体,失职,太失职了!”她对着一群官吏和仆役怒吼:“来人把这些家伙拉出去,全部痛打五十大板!”

淮南道官员看着李浑和胡雪亭,真是好一对爷孙啊,太像了!说不定胡雪亭是李浑的私生女。

李浑微笑着,认真又悲伤的道:“老夫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雪亭,真是老天爷的厚爱啊。”摇头叹息,看胡雪亭的眼神中,欣慰和自豪像是流水一般泄了出来。

胡雪亭摇头,神情哀痛又充满了欣喜:“雪亭被发配边疆,九死一生,几次身陷绝境,差点丧生豺狼虎豹之口,都感觉洛阳有一股浩然正气隐约关注着我雪亭,给雪亭力量和支持,是那么的温暖,雪亭就充满了力量,活下去,再次见李公一面,那是雪亭最后的愿望,毕生最大的请求。”

好几个淮南道官员认真的观摩李浑和胡雪亭,以前自个儿悄悄琢磨演技,还以为已经学有所成,今日见到高手,才知道什么是影帝级的表演。

“那些以为胡雪亭是流量小鲜肉的评价可以休矣。”几个淮南道官员盯着胡雪亭的眼睛,从中看到了复杂深邃,千变万化。“能学到其中的一成,今生就受用无穷了。”

胡雪亭看看桌上的酒菜,转头再看看李浑,刷的一个眼色过去,再不吃就要凉了,大家边吃边交流演技如何?

李浑嗖的一个眼色回来,赞!

胡雪亭急忙拿起酒壶,殷切的给李浑斟酒:“酒若是凉了,就不好喝了。”伸手掌贴着壶身,“此刻温度正好。”

放下酒壶,立马给自己夹了个鸡腿。顺便瞅李浑,快吃,快吃。

李浑真心满意的看着胡雪亭,太有默契了,比那些蠢货手下强一百倍,招手呼唤仆役:“雪亭滴酒不沾,换了酒水,取燕窝来。”取过仆役送上来的燕窝盏,亲手递给胡雪亭:“这个小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老夫从洛阳带来的,你先将就吃着,等老夫的大队人马到了,送几百斤给你。”

胡雪亭一边啃鸡腿,一边热泪盈眶:“李公果然是天下最关心雪亭的人。”有本事先给十斤啊,少说什么未来未来的。

李浑装作没看见,坚决等待大队人马的几百斤燕窝,笑:“老夫和雪亭真是有缘啊。当年杨司徒府上,薛浩天欺世盗名,千百人中,唯有你我敢揭穿薛浩天的真相,还天下清明。”

胡雪亭用力点头:“义之所至,虽千万人吾往矣,能做到这点的,唯有李公和雪亭。天下人皆以为李公嚣张跋扈,却不知道,李公是无法容忍宵小之辈猖狂,看不惯世人的无知和懦弱,这才奋起反抗。可惜天下人眼拙,不认识真英雄,可笑,可叹。”李浑是毛意思?先吹半天牛,拉关系?没事,陪你玩,给你面子,反正面子不值钱。

李浑又道:“当年登闻鼓一案,雪亭舌战群雄,运筹帷幄,只言片语,退却强敌,当真是了不得。”

胡雪亭摇头:“雪亭走进议事厅内,厅内百官聚集,却从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公,有李公在,雪亭才有胆量为民除害,无李公,雪亭岂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