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破衣烂衫的老弱妇孺,两个左屯卫的士卒叹气,从怀里取出一块牌子,交给了老梁。
“这是左屯卫的令牌,你们拿着这个牌子,去驿站,自然有人接应。记住,千万不能向人透露消息。”
百余人惶恐的点头,老梁紧紧的握着手里的令牌,像是握着百余人的性命。
百余人拖拖拉拉的,走了许久,才到了驿站。驿站门口,有几个士卒冷冷的站着。老梁掏出令牌,陪着笑脸,走了过去:“老汉……”
“左屯卫的人?”两个士卒看了一眼令牌,便说道,“你们来个会写字的人,登记一下姓名,人数,然后去里面吃饭,再过半个时辰,有人来接你们。”
两个驿站的士卒随意的说着,又不解的道:“左屯卫搞什么鬼?”忽然给各个驿站下了命令,说是要接待一些人,认牌不认人,所有费用左屯卫负责结算。
老梁等人陪着笑,打死不说真话,心里对淮南道有银子的事情,又多信了几分。
桌子上不过是放着一些烙饼和馒头,还有几盘咸菜。百余人中,却有大半的人眼中露出了惊喜。
“快吃,半个时辰后就要走。”驿站的人说道,又有人数了人头,端了猪肉和鸡蛋出来,一人一份。
“这些都是左屯卫点的菜。”驿站的人对这次左屯卫的行为真是不解极了,竟然详细到招待的菜肴和数量,规定的死死的。
半个时辰后,十余辆马车到了。
“左屯卫的人都上车。”领头的是个商号的老板,“挤不下的就先跟着马车走,累了就换人。”马车上还有很多的货物,商号只是被左屯卫下令,必须在经过的各个驿站接受左屯卫的人而已,不收钱的服务,要不是看在得罪了左屯卫,以后日子不好过,而这顺道带个人,也没什么成本支出,商号都懒得接这种活。
驿站的人出来,问清楚了商队的路线和行程,又取出了馒头烙饼鸡蛋,按照人头分着。
“商号会把你们送到下一个驿站,会有其他人接你们,这些吃食你们带着,商队不管饭的。识字的,过来签字。”
这一日,这个县城中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二三十户人家百余口人。同样的情况,在右翊卫,左、右屯卫,左、右骁骑卫家属所在的城镇不断地重复着。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某个驿站的士卒惊讶极了,每一天都有一批甚至数批五个卫的人到达,然后继续南下。
“这五个卫是不是有什么大消息?”有人问道,身为体制内的一部分,立刻就发觉了背后大有文章。右翊卫大将军杨轩感,左屯卫大将军高颖,右屯卫大将军李浑,左、右骁骑卫大将军杨恕,各个都位高权重,很容易就发现一些他们这些小民不知道的消息。
“问他们什么,都不肯说。”有人摇头,早就试探过了,可是这些五卫的家属什么都不肯说,看他们的神色中满是希望,肯定是大好事。
“我听一个孩子说了一个字。”有个人茫然道:“他说,银……”
然后,那孩子就被家人捂住了嘴,利索的扯走。
“银!”一群士卒心里嘭嘭的跳,难道是真的?
“邸报!”有驿马赶到,送上了最新的邸报。几个驿站的人打开一看,立马就怒了:“艹!”
邸报的中间,明明白白的写着:“淮南道银矿乃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各地严格检查路引,不许任何人非法流动。”
朝廷的邸报辟谣了!
那还用问,当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