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见我,老夫要亲自审问。”李浑脸色青的可怕。
“爹爹。”李大小姐叫道,李浑挤出一个微笑:“莫要慌,其实不关我们的事情,在淮南道,谁也休想和我李阀作对。”
李大小姐更慌了,李浑的言语分明是发生了大事。她小心的试探着:“爹爹,只是一些李园的人想要救人,已经被识破了,只要严加审问,肯定能挖出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中的同伙的。”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中有李园的人,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这些人不是李阀的嫡系,难免鱼龙混杂,慢慢梳理,总是能查的清的,至不济,也可以把所有的人全部换掉,李阀有的是等着补位的人。
李浑苦笑,见女儿担忧,怕她不知道轻重,着了道,索性说个明白。“李园有能力在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安插手下,为什么就不能在我李阀之内安插手下?”
李大小姐一怔。
“李园的手,到底伸到了什么地方?”李浑道,这才是最最最关键的。
那将官被带了上来,见到李浑也在,只是冷哼一声,并不在意。“李总管,杨広穷兵窦武,妒贤嫉能,祸害苍生,好战必亡,唯有推翻他,才能建立一个美好的新世界,丰衣足食,天下太平。”
李浑转头看胡雪亭,胡雪亭慢慢摇头。李浑咬牙道:“来人,用大刑!”心里明白,对付这种近乎理想主义者的人,任何刑罚都是无效的。
果然,那将官被打得血肉模糊,却什么都没有招供。
“这事情不太对。”李浑缓缓的道,李园魅力值再高,也绝对没有可能远隔万里之遥还能产生一个狂信徒。
“李公只带了百来人就连夜渡江,太过大意了。”胡雪亭提醒道,现在李园的实力渐渐露出了一角,竟然深入到了淮南道行军总管衙署,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估量,说不定就有一支军队忽然哗变,袭击淮南道行军总管了。
“这百来人,是我李阀世代培养的死士,老夫若是连他们都信不过,就再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李浑苦笑,他当然怕有军队哗变,但是,已经找不到更可靠的军队了。
胡雪亭点头:“李园或者他的背后,力量庞大无比,你我只怕都不是对手,必须全面戒严,身边只放信得过的人。”她默默的叹了口气,道:“这天下,只怕没有多久安宁的日子了。”
李浑缓缓点头,以前以为李园是小丑,只会哄杨広开心;后来,以为李园是白痴,竟然抛弃太原的基业,让长子公开勾结突厥,暴露了底牌,蠢到没救;再后来,却发现李园的背后深不可测,一步一步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想不到小小的李园,竟然会成为大随的心腹大患。”李浑道,只觉世界真是奇妙。
胡雪亭看着蜡烛,默不作声,小小的李园?嘿嘿嘿。在另一个时空中,这整个大随都匍匐在李园的脚下。
李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嫌弃的摇头,李大小姐急忙招呼仆役换自家带来的好茶。
“对了,”李浑吹着茶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大小姐看向胡雪亭:“你既然是我李阀的盟友,在这关键时刻,就该和我李阀开诚布公,消息共享。”
胡雪亭摇头:“若是我知道,我早已杀光了李园的人了。”
李浑笑了:“对啊,你早已杀光了李园的人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呢?”胡雪亭血洗洛阳,血洗丹阳县,杀光周围的山贼的时候,可有把人关在茅坑?可有把人脱光衣服游街示众?可有十日后凌迟?可有明明知道周围的府县借着公文,严厉控制流民南下,却一声不吭?
零零碎碎的汇集在一起,答案明显极了。
胡雪亭转头看李浑,该死的,个个这么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