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细作怀着创下大事业的心到了丹阳,起初的时候还有些刺激,想着小梅的只言片语当中会有什么决定性的事件,但时日久了,这份为了事业而轰轰烈烈的心就淡了,只觉这日子过得忒无聊,甚至看都不想看一眼信件的内容。
“唉,这细作的生活真是无聊啊。”放信鸽的人、英俊的情郎同时叹气。
……
几百个百姓不敢置信的看着泥瓦匠,某个老者小心翼翼的道:“就这么搞一下,冬天就不冷了?”泥瓦匠摇头:“离开了火炕,照样冻死人,但只要到了火炕上,怎么都不会觉得冷的。”
几个百姓试探着摸着火炕,只觉一股热力从炕上传到了指尖,又从指尖传到了心窝,浑身舒坦。
“我们再也不用怕辽东的冬天了?”一群百姓惊喜的道,以前听说辽东一个晚上之后冻死无数的人,如今有了如此暖和的火炕,还怕个毛的辽东?
“外头是冷,但是老子大不了秋田就屯好了一整个冬天的柴米油盐,坚决不出门。”有百姓笑着,本来冬天地里就干不了什么活,躲在家中不出门一点损失都没有。
“十亩地啊。”有百姓咽着口水,辽东冬天是真的冷,但只要不会冻死人,这十亩地的诱惑立刻上升到了不得了的程度。
“我家有八口人啊!”一个男子脸都兴奋的红了,终于知道孩子生的多就是好事了,可以拿到八十亩地啊,这种的过来吗?
“跟着高相爷果然有饭吃。”一群百姓热烈的欢呼着。
“都抓紧些,趁着现在天还不冷,赶紧到了辽东,立刻盖屋子,建好火炕,再也不怕天冷了。”某个将领大声的道,整个队伍的流民用力的点头,眼神中的向往坚定无比,说什么都要去辽东。
……
高颖骑在马上,看着迤逦北上的移民长队,有些戚戚然,这数十万百姓北上辽东的风险非常的大,远不是官方说得那么的简单。
“这火炕到底能不能顶得住辽东的严寒?几十万百姓如何经过辽东的深山老林?辽东的虎狼又有多少?这辽东的土地中能种高产的粮食作物吗?”一个个问题让高颖忧心忡忡。
“我们已经解决了最难的一个,其他的,只能靠天意了。”贺若弼安慰着。高颖缓缓的点头,能够让百姓可以渡过严寒已经是走了大运了,剩下的只能靠百姓自己了。
“老夫与你相识多年,倒是没想到你还会泥瓦匠的活计。”贺若弼笑着扯开了话题,中原待不下去了,迟早被胡雪亭和杨轩感击溃,离开中原是唯一的活路,但些太沉重,太冒险,不如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高颖知道老友的意思,哈哈大笑。“老夫真相知道胡雪亭知道老夫就从她的片言只语中搞出了火炕,会是什么表情。”
贺若弼大笑:“还能是什么表情,当然是七窍生烟了!”
两人大笑。
丹阳的两个细作以为他们每天做着无用功,却不知道就是他们在无意中提到的、他们自己都忘记了的“火炕”二字,引发了天大的变化。
“嘿嘿,胡雪亭一直想北上开发辽东,定然是有克服辽东天气的绝招。”高颖笑,以此为前提推断胡雪亭的言行,他在一张张的废纸中发现了“火炕”二字,立刻就召集了整个齐国的能工巧匠,集思广益,寻求突破。
“只要是胡雪亭能够想得出来的东西,没有道理我们想不出来。”无数门阀的才子本着这个简单的念头,同样加入了“火炕”科研小组,历时许久,终于找出了办法。
“人果然是需要有压力啊。”高颖微微叹气,几百年没能解决的辽东鬼天气的问题,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被攻克了,充分说明了所有的聪明人,所有的才子佳人的心全部没用在民生之上。
“事不关己,哪里会劳心劳力。”贺若弼道。辽东的苦寒关才子佳人什么事情,自然是宁可花心思琢磨诗词的押韵,也不愿意去思索怎么抵御严寒了。
“士农工商,这个思维不变,只怕我们还有苦头吃。”高颖微微叹息,以举国之力研究火炕和羽绒服的事情不可能无限的重复,最重要的还是要所有人都有学习“格物”之心。胡雪亭想要暴力提升“工”的地位,甚至改变对“工”的认知,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比打天下还要难。
“这鸭毛服穿的可舒服?”贺若弼问着,最近天气还不冷,这鸭毛服就不太能看出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