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官员泪水长流,口袋里没银子!
“大家凑凑,先有小钱,才有大钱。”虞世基做梦也没想到他这辈子会因为一个几百两银子的小作坊找人凑钱。一群官员咬牙切齿,苦苦的计算了家中能够节省的开支,又计算了升官后的收入,终于各自报了数字,可惜十几个铜板几十个铜板的投资对于几百两银子的作坊一点帮助都没有。
“找余阿九等人入伙,丹阳系比我们有钱的多了。”裴蕴厉声道,双目发红,神情狰狞。真是见鬼,丹阳系众人竟然个个比奸臣系有钱,只说余阿九,又是投资箭矢,又是戏班唱大戏,真是赚的盆满钵满,家财万贯。
“万贯是绝对没有的。”某个官员擦汗,投资的钱是余阿九自己的,但戏班子的钱却是要大部分归公的,一百两一次的大戏,余阿九顶多到手十两。燕弥柒卖菜卖药也是如此,银钱过手的数量巨大无比,真正到手的也就是一成而已。
“这还不够?”一大群官员怒视,他们的俸禄才多少?十两银子足够他们玩命了!
“这辈子吃肉还是吃野菜,就看这一回了!”裴蕴的身上爆发出了无边的杀气,为了吃肉,回头就当了棉袄棉被!
众人点头,说什么都要成为披着官袍的伟大商人。有了第一桶金,后面发财的地方多得是。
“赚钱是赚钱,千万不要贪赃枉法!”虞世基厉声警告,利用信息的不平等赚钱,胡雪亭多半不会在意,但要是敢贪赃枉法,那就是人头落地了。
一群官员微笑,这点轻重还是分得清的。
“十年,顶多十年,我就能够再次过上花天酒地的日子。”某个官员泪流满面,鼻涕纵横。众人悲伤的看着他,当年在洛阳天天要去酒楼青楼的有名贪官,竟然为了吃肉喝酒哭成这副模样,大越朝当官真是太艰难了。
“家中还有子弟没有当官的,让他们好好的温书学格物。”虞世基咽下了最后一口肥肉,满嘴油光的道。众人一怔,又是大喜。“圣上要开科举了?”
大越朝官员奇缺,封了半天也只是旧有的官员升官发财,空缺的职务多得数不清,各地的州府还算有人支撑,县以下就是抓瞎了,开科取士填补空白那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科举一道,对我等门阀子弟来说,只怕不是好事。”某个官员沉吟道,从三皇五帝至大随,采取的都是推荐制度,爹当官了就推荐儿子,老师当官了就推荐学生,年轻的就推荐同窗,年老的就推荐亲家,哪怕是卧龙凤雏照样是如此。这天下官员就始终掌握在一个小圈子之内,想要当官就首先要进入这个小圈子,大门阀因此屡屡有落魄的小门阀子弟投靠,不断地壮大。
一群官员缓缓的点头,神色中都有些忧虑,大随的科举需要五品以上官员的推荐信,科举来科举去,其实就是门阀内部子弟的官位调节,但大越的科举不需要高官推荐,对门阀统治权的破坏是无可置疑的,以后门阀的地位只怕会大幅度下降。
“门阀将不会存在。”虞世基冷冷的道。
“圣上从丹阳起,就没有轻易的让我等的子弟当官,你们还不明白吗?”虞世基道。众人心中一凉,对门阀子弟在丹阳不受重用的猜疑一直都有,这次听到虞世基直接点名,真是寒到了骨头里。
“圣上为了清理朝廷,天下说分割就分割了,怎么可能会让门阀再次把持朝政?”裴蕴也冷冷的道,胡雪亭要建立绝对的中(央)集(权)制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门阀等畸形的产物绝不可能在大越存在。
“唉,难道我等的子孙以后只能做个富家翁了?”某个官员惨然道。没有门阀举荐,这子孙后代永远都是官的难度就大得不敢奢望了。
“大随朝这么想的门阀都灭亡了。”虞世基淡淡的道。
大厅中安静无比。
“其实,你们多虑了。”裴蕴开始发大枣。
“科举虽然打破了门阀的存在,但在可以预见的五十年内,不会影响我等后人的前途。”识字的人中自然而然的就是以门阀大家族的人为主,普通百姓忙于生计,谁有空去读书识字?这科举的道路虽然看似没了门阀的影响,其实朝廷官员依然会以门阀的子弟为主。
“可是,门阀子弟未必都识字的。”有官员长叹,按理,门阀子弟个个从小都该受到良好的教育,进入家族私塾那是必须的,但其实却不是如此,总有一些奇葩存在。比如以为当官就是污浊的,以为赚钱就是铜臭的,唯有写诗做胭脂才是清高的;比如以为三代单传,有个当丞相的祖父,当刺史的老子,当大商人的娘亲,就是一个字不识也能当大官的。一个林子当中什么鸟儿都有,门阀当中当真存在只认识一二三,名字都不会写的废物,这种废物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考上科举的。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出了这种渣渣,与其以后祸害家门,不如早早的毁灭了更好。”裴蕴道。
一群官员互相顾盼,慢慢的点头,大越属于酷法严刑治国,纨绔到不识字的人当了官,还真的是毁家灭族的开始。
“都穷到没肉吃了,还不能醒悟,就让他毁灭吧。”某个官员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