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君士坦丁堡的一草一木都沉浸在银白的光芒之中,高大而坚固的城墙在月光下透着肃杀之气。城墙下经过一队巡逻的士卒,被城墙衬托的渺小无比,又带着寂寥。
无数等待被运输到喀布尔的拜占庭难民蜷缩在篝火边,小心的打量着周围。
“唉,那些贵族老爷真是愚蠢啊,要是他们亲眼看了一眼这个城墙,就不会相信能够打赢东方人了。”有人低声的叹息,君士坦丁堡的城墙原本就被拜占庭加固过,在大楚的手中更是不断地加固,厚度和高度超出了众人的想象,拜占庭的士兵怎么可能攻克君士坦丁堡?
“这还算小了。”有人在篝火边吹牛,“听说草原棱堡那才叫高大呢,比君士坦丁堡高大十倍!”
众人低声惊呼,十倍是多高多大?
“只有见过了草原棱堡才知道什么叫做永不陷落的要塞。”那人赞叹着,仿佛见过草原棱堡一般。“就算百万人进攻草原棱堡都只是死路一条。”
一队士卒经过篝火堆,听见了那些难民的议论,有士卒情不自禁的露出了鄙夷。君士坦丁堡也有修建棱堡的计划,但是被欧罗巴人反攻的消息给耽误了,所有建筑工人都被转移到了粮食基地之中,棱堡只是建造了极小的一部分,几乎就是烂尾楼。
“等那些蛮夷老实了,很快就会重建棱堡的。”有士卒低声说道,周围的士卒用力点头,等棱堡一成,看欧罗巴还有谁敢来送死。
君士坦丁堡皇宫的花园中,胡雪亭盘膝而坐,闭目体会身体中的内息,身上的经脉依然如同以往一样的剧痛无比,内息过去更是剧痛的像是千刀万剐一般。她有些疑惑,已经过了许久了,为何一点点的伤势复原的迹象都没有?甚至更加的严重了,以往还是运转内息的时候才会被千刀万剐,现在是举手投足之间就会时不时的剧痛一下。
这是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当中减少运动,或者在剧痛中终于浑身经脉乃至手脚俱断,终生瘫痪了?
胡雪亭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内的痛苦,有些不甘,还有无数的事情要做,就要选择躺赢了?心血不宁,气血翻涌之下,浑身又是一阵被凌迟一般的剧痛涌上心头。
胡雪亭依然闭着眼,嘴角却露出了微笑,回想人生,还不够精彩,但是她已经尽力了,毫不后悔。
只是以后怕是不能护着雪岚和其他人了,还有那个小小的糯糯的琉璃。她以后只怕是只能像石笨蛋一样,每天待在后花园教教徒弟,颐养天年了。
“我才二十几岁,就要开始学习广场舞了吗?”胡雪亭失笑,太努力的人生竟然就是提早退休吗?她想到了石笨蛋,石笨蛋一定喜欢跳广场舞的,不过看他笨手笨脚的模样,要他跳舞一定比杀了他还有艰难。
胡雪亭睁开眼,看看天空,石笨蛋当年也是重伤啊,而且未必就比她此刻伤的轻了,至少她没有动不动就昏迷几天。同样重伤的石介没有吃独特的药材,没有得到天材地宝,没有遇到随身老爷爷,但他就是恢复了内力。
这是为什么?
胡雪亭慢慢的想着,以前一些注意到了却不明白原因的细节一一浮现在眼前。
……石介偶尔会莫名其妙的皱眉。
……石介走路的速度缓慢无比,很少看到他跑来抛弃。
……石介在去突厥草原杀都蓝可汗之前,一举一动都缺乏青年的活力,更像是时刻注意身体状态的垂暮老人。
胡雪亭微笑着,这不是和她如今的举动一样吗?原来石介同样在举手投足之间都感受着无比的剧痛。华山派师徒真是有缘啊,都要重伤到经脉俱断走火入魔的程度,都死死的硬挺,绝不肯表现出来。她浅浅的笑,眼角却有些酸楚,华山派真是疯子神经病才能加入的门派啊。
忽然,胡雪亭一怔,好像漏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她细细的从头回想。
……石介从草原回来之后,行动更加的自然了,时不时的就敢于稍稍的露一手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