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潇被难住了。

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呢？

她捏了捏下颌在思索过后给出了一个不踩雷的答案：“我都喜欢。”

看林芊薇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也不像生气的样子，季云潇愈发明目张胆地将她搂入怀中笑着道：“我应该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既喜欢老婆过去又喜欢老婆现在的女人吧？”

林芊薇勾了勾唇角她说：“不可以都喜欢。”

季云潇试图蒙混过关：“为什么？不管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对我来说都是我珍贵宝贝的爱人那都是你我为什么不能都爱？”

“没有为什么。”在季云潇面前，林芊薇就是可以不讲道理。

她轻轻锤了一下季云潇的肩膀勒令她道：“我不管，今天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季云潇把脑袋拱进她怀里撒娇叫她：“老婆老婆，别为难我。”

“问你一个答案就是为难你吗？快点说，你可以不用思考，完全凭着本能回答啊。”林芊薇把季云潇的脑袋抬起来，给她理顺了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季云潇：“凭着本能？”

“嗯”林芊薇点头，“凭着本能。”

林芊薇的手指正在季云潇的长发里穿梭，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季云潇被她那异样的温柔蛊惑，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如果非要做选择的话那我选择现在的你因为人总要往前看与其沉湎于过去在遗憾上纠结倒不如珍惜当下好好把握住现在正拥有的一切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现在的我吗？”

季云潇用纤细的手指描绘季云潇的脸部轮廓，最终停在了耳垂旁侧，林芊薇语调懒慢：“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闹离婚那会儿，我去国外出差，你跟了过去，在回国的前一晚，我喝醉了，曾问过你一个问题。”

季云潇瞬间警惕：“什么问题？”

林芊薇淡淡道：“我问你，如果我只是林芊薇的话，你会不会爱我，那时候你的答案很明确，你说你不会爱我，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所以我才下定决心要跟你离婚的。”

林芊薇哼声：“这就说明，你还是更喜欢过去记忆里的那个宋芊芊，现在这个答案不过是在哄骗我。”

季云潇连忙解释：“等等等等，老婆，咱们不能偷换概念啊。”

季云潇跟她从头梳理：“那天我没怎么醉，我记得很清楚，你问的是，如果你并非宋芊芊，如果你没有那段与我共同长大的十几年经历，如果你只是平行世界里的林芊薇，那我会不会爱你，我的答案当然是不会。”

林芊薇：“为什么？”

季云潇无奈极了，却仍然十分有耐心，她说：“因为我不是一个只看脸的人啊，如果我回答是，我告诉你我会爱上一个和宋芊芊完全没有关联的林芊薇，那个出轨有什么分别？我不仅出轨，我还是个把林芊薇当替身的人渣……”

林芊薇明知故问：“所以你不是人渣？”

季云潇抱着她的腰哼哼：“老婆我当然不是人渣啊。”

林芊薇忍笑：“嗯，你不是人渣，你是禽兽。”

季云潇委屈：“老婆我怎么就是禽兽了？”

林芊薇比她更委屈：“你昨天晚上不是禽兽吗？你指甲都没有剪干净，还跟疯了一样特别用力。”

季云潇：“我……”

林芊薇瞪了一眼，眼波潋滟：“你什么？”

季云潇低下眉目：“我承认，我检讨。”

林芊薇到底还是笑了出来：“行啦，逗你的。”

季云潇却仍然担心：“疼不疼啊？”

“疼什么疼啊？”林芊薇跟她咬耳朵：“我只觉得爽。”

林芊薇是很容易害羞的，夜里季云潇跟她说点dirtytalk都要被捂嘴，因而偶尔这样坦诚一回，季云潇便招架不住了。

她彻底缴械投降，整个人都沉沦在了大美人老婆的温言软语里，她甚至得寸进尺，和林芊薇说：“晚上扮小猫咪给我玩吧。”

林芊薇说完刚才那句话脸颊就晕染开了粉色云霞，现在听到季云潇这样说，她更是恼怒，却因为先撩拨的是自己而完全凶不起来，只能弱弱地反驳：“才不要。”

季云潇却愈发过分：“总之猫女郎和兔女郎你总要选一个。”

林芊薇从她怀里脱身，冷哼着说：“我选你做猫女郎。”

“如果是潇潇姐姐的话，扮做猫女郎一定是人间绝色吧？”林芊薇说完这句，就戴上帽子口罩，聘聘婷婷地离开了。

季云潇追上去想要拦，也只被她推了回来，那女人恢复了在人前的冷冽模样，对她说：“好好工作吧，林太太，不要给你的老婆丢脸。”

她都这样说了季云潇还能怎么样？

季云潇只能放她离开，并且便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干。

因为还要加班，季云潇晚上九点多才回到家里，林芊薇知道她没吃饭，就让厨师准备好了菜肴，等她一回家就端了上来。

林悠然蹦蹦跳跳地过来，陪着季云潇又吃了一点，还顺便戳穿了林芊薇的小秘密：“今天我小姨一直在看婚纱，潇潇姐姐，你们是不是要准备婚礼啦？”

季云潇笑着承认了：“是啊。”

“太好啦。”林悠然满目期待地看着季云潇：“那我和枝瑾可以在你们的婚礼上当花童吗？”

季云潇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她：“悠然想不想当花童呢？”

林悠然不住地点头：“我想我想，我特别想，不止是我，枝瑾她也特别特别想当花童。”

季云潇戳了戳小朋友的脸蛋，温柔道：“放心吧宝贝，我和芊薇婚礼上的花童，非你和枝瑾小可爱莫属。”

林芊薇难得亲自动手去给季云潇榨果汁，听到这话当即摆脸色：“季云潇，你叫谁宝贝呢？”

林悠然见状连忙道：“当然不是叫我啦，我潇潇姐姐的宝贝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林芊薇小姐。”

林芊薇绷不住笑了，她把果汁递给季云潇，自己则过去抱起林悠然，还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尖问道：“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顾枝瑾那孩子呆久了，就也变得能说会道了？”

林悠然自己则挠了一下鼻尖：“我有吗？”

林芊薇：“你有。”

等把林悠然送回房间哄睡以后，季云潇也已经吃完饭洗好澡了，看着她身上穿着的蕾丝边睡衣，林芊薇又有点蠢蠢欲动。

不过想到季云潇最近的辛苦，她还是压下了心思。

林芊薇只给她看自己挑的婚纱，问她：“你看这几个款式怎么样？”

“总觉得差点什么。”季云潇把香香软软的大美人老婆搂在怀里，翻看挑选着那些样式，最终还是没法敲定。

季云潇说：“要不然等我有空自己设计两套婚纱吧？”

饶是林芊薇再铁石心肠，听到这话也开始心疼了。

季云潇不止要在林氏集团上班，她手底下还有个娱乐公司需要管，和刘芝的合作项目也在稳步推进，还要忙其它一些事，除非季云潇有三头六臂，否则她是没空画婚纱设计图的。

“不行，不要你画，”林芊薇拒绝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林芊薇又耐着性子解释：“因为怕你辛苦，你明不明白啊？”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季云潇亲了亲林芊薇柔软白皙的脸蛋，声音软了一点：“既然知道你老婆这么辛苦，那就做点让她快乐的事好不好？”

林芊薇又不是不知事的小女孩，她早就熟透了，从里到外。所以她瞬间就明白了季云潇话中的含义，眼尾也荡出了一点殷红水润的色彩。

季云潇不由得促了呼吸，把手指落在了她唇上，低低道：“老婆……”

林芊薇却滑落了下去。

她忍着羞耻，仰头看着季云潇，声音很轻：“我会让你快乐的。”

林芊薇说：“今天我伺候你。”

倒是良辰美景，氛围也正好，可听到林芊薇的这句话，季云潇却有点出戏，她笑着反问：“伺候什么伺候？难不成我是古代的皇帝吗？我还要人伺候？”

“皇帝多没意思，”林芊薇坐在地毯上，手臂搁在季云潇身上，依然仰着头，她直接编起了故事：“你应该是皇后，我呢，我就是贵妃吧，至于皇帝呢，他不行，各方面都不行，就是个摆设，所以趁着夜深人静，我就来到了皇后姐姐的宫殿……”

季云潇发现自己老婆还挺喜欢角色扮演的，于是她直接挑起了林芊薇的下颌，摆出端正持重母仪天下的姿态，在瞬间进入了角色：“更深露重，贵妃妹妹为何深夜造访？”

“长夜漫漫，宫廷寂寞，芊芊无以为靠，盼望姐姐垂怜。”

季云潇喟叹：“瞧着是真可怜。”

她本以为接下来要进行的时候皇后姐姐疼爱贵妃妹妹的故事，没想到林芊薇直接给她表演了一个贵妃妹妹以下犯上。

就……也行吧。

反正季云潇不可能不依老婆。

最后拥抱在一起共眠的时候，季云潇还闭着眼睛调侃：“说好的无1为靠呢，我还以为你是来找1的。”

“还不是看你太辛苦，想犒劳你。”林芊薇把胳膊搭在她身上，和她亲密无间地拥抱着。

季云潇忍俊不禁：“你觉得这是犒劳？”

“嗯，”林芊薇理直气壮：“怎么不算呢？”

季云潇抵着她耳朵道：“其实比起这种犒劳，我更想看你扮演小猫咪。”

季云潇哑声：“我还想听你喵喵叫。”

林芊薇：“那你就想着吧。”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由于季云潇最近很忙，做早餐的事情又落到了家里的厨师身上，厨师是好厨师，做出来的菜也很好吃，可林悠然还是想念季云潇做的早餐。

她说：“潇潇姐姐做的早餐里面有爱的味道。”

林芊薇：“……”

林芊薇有点无语，就问林悠然：“那从今天开始我学习做菜，给你做早餐怎么样？我可是你小姨，爱的味道应该会更重吧？”

林悠然回忆了一下林芊薇那为数不多的下厨场面，想到了林芊薇指着已经糊掉的冰糖山楂嘴硬说没糊，瞬间直呼：“救命啊！”

林芊薇：“？”

林芊薇伤心了。

看来她确实不适合下厨。

婚礼的准备没那么简单，林芊薇挑了好久，却连婚纱都没选出来。

转眼间就到了小学开学的日子，林悠然闹着要和顾枝瑾一起上二年级，林芊薇只能帮她想办法。

好在林悠然确实聪明，一年级的所有试卷她都能考满分，最终还是顺利跳级，等季云潇下班回来，她还和季云潇挺着小胸脯炫耀：“枝瑾姐姐给我特训过，所以我根本没在怕的，看到试卷的那一刻，我简直如鱼得水，我刷刷刷刷刷下笔，刷刷刷刷刷答完，然后轻轻松松就拿了满分诶！”

旁边的林芊薇翻了个小白眼，明显是无动于衷，但季云潇给配合，不仅鼓掌叫好，还给林悠然送上了入学礼物。

林芊薇冷冷旁观，没有当场发作，但是等到林悠然上楼睡觉，她就撇着嘴闹了起来：“那我呢？”

林芊薇生气地扯季云潇睡衣上的长条袋子，质问她：“林悠然都有礼物，我没有是不是？不爱了呗？厌倦了呗？已经得到我了你就不想珍惜了呗？”

季云潇笑着搂住她，评价道：“宝贝你多少有点无理取闹。”

林芊薇推开她，冷漠表示：“你应该知道，那我就是容易无理取闹的人，追求我的时候你倒不嫌我无理取闹，现在看我全心全意对你，你就开始嫌了，对不对？”

这劲劲儿的小模样季云潇实在是太熟悉了。

因为当初宋芊芊就是和她这样闹的。

季云潇完全没有不耐烦，甚至还有点高兴，有点怀念。

她把大美人老婆捉在怀里亲了又亲，等欺负够了，就解释说：“我必须得跟你重复一遍，芊芊小姐，我就喜欢你跟我无理取闹，你越闹，我觉得觉得开心，这是你在乎我的表现。”

林芊薇闹不下去了，林芊薇扑在她怀里笑了，而季云潇这时候也拿出来一个礼物盒，递到了林芊薇眼前。

林芊薇讶异：“原来我也有？”

季云潇失笑：“你怎么可能没有？”

小时候芊芊就是这样，别的同学过生日，她礼貌性地送上礼物，那小姑娘就要来她面前撅嘴巴，说为什么别人有的我没有？

刚开始季云潇还会解释，说那是因为别人过生日她得回忆，可宋芊芊不听，还是生气，并且气到不跟她说话，直到季云潇补上礼物，她才重新喜笑颜开。

久而久之，季云潇就明白了，给别人准备礼物的时候要带上芊芊的那份。

现在林芊薇已经恢复了记忆，季云潇不用怎么想就知道她又会跟自己闹，所以早就有了准备。

“想不到吧，我已经预判了我给悠然送礼物你会生气，所以早早就把给你的那份备好了。”

林芊薇果然喜笑颜开，抱着那礼物盒不松手，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女孩。

“是什么呢？”林芊薇问。

季云潇：“你猜。”

林芊薇举着那礼物盒子晃了晃，摇了摇头，说：“我猜不到。”

她说：“应该不是蛋糕，如果是蛋糕的话，那我这么晃来晃去的，你肯定要过来拦着。”

季云潇当即夸夸：“我老婆好聪明啊。”

“这是常识好吗？”林芊薇哼了一声，自己做到旁边打开了礼物盒。

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里面有圣诞树，有雪人，把它摇一摇，金粉和雪花就会纷飞，飘飘扬扬的，很漂亮。

“好眼熟啊。”林芊薇眸光里透出了一点眷恋。

“我们八岁那年的圣诞节，你送我的圣诞礼物就是这样子的水晶球，还记得吗？”季云潇说着，就拧上了旁边的发条，怀念道：“就这样轻轻一拧，水晶球里面的圣诞树和雪人就会旋转，还会响起天空之城的音乐。”

“我记得，”林芊薇搭着季云潇的手指，垂下眼睫道：“我还记得那个水晶球是我妈妈去国外出差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我特别喜欢，就想要分享给你。”

季云潇握住了她的手。

林芊薇拥抱住了她，笑着道：“谢谢老婆的礼物，我很喜欢。”

季云潇实在是太忙了，第二天又要赶早，林芊薇舍不得拉着她胡来，就算季云潇意愿强烈，表示这种事不仅不会影响工作，还会让她第二天精神抖擞，犹如喝了咖啡一般。

林芊薇用被子裹紧自己，冷漠表示：“那你明天就多喝两杯咖啡吧。”

林芊薇把柔嫩的掌心覆盖在她眼睛上，到底还是软了音调：“睡觉。”

“那好吧。”

身体的疲惫没法骗人，季云潇还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季云潇匆匆忙忙地去了公司，林芊薇送林悠然和隔壁的顾枝瑾去上学，回来以后林芊薇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忽然就觉得有点落寞。

以前林悠然和顾枝瑾在家里跑来跑去，闹腾的要掀翻屋顶的时候，林芊薇还觉得有点烦，可是现在听不见那些童言童语和欢声笑语，林芊薇却又感觉空落落。

她只能找到另一个闲人乔熙，问她到底怎么消磨着漫漫长长的光阴。

乔熙说：“消磨时间方法有很多啊，你要是觉得无聊，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出去玩。”

林芊薇拒绝：“不要了，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