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里穿来细微的冷淡声音:“快点。”
约书亚抿紧嘴巴,转过身,对迷迷蒙蒙地看着天花板的风声轻声说:“一会儿就好了。”
他一向在风声有关的事上事必躬亲,身后的科研人员只能干看着他把仪器戴在风声的头上慢慢调试,然后把针剂打入风声小臂静脉里。
男人的爱情大多来源于怜惜,虽然约书亚不知道自己对风声这种深沉的感情是不是爱情。风声是作为约书亚的实验品被送来的,是约书亚的,不是查尔斯的。他本来就对风声拥有强烈的赞赏,喜爱,与占有欲,查尔斯的出现不仅刺激了他的占有欲更加强烈,还让他产生了怜惜。
这是一个原本多么强大完美的哨兵啊,而他越是强大完美,他身上的致命缺陷就越是有一种悲剧的美。这样高大,坚韧,英朗,仿佛永远战无不胜的男人,却生生折在一个空有其表,身材细瘦的纨绔手里,是一种命运的悲剧,约书亚怔怔地看着那张神情恍惚的脸。
风声的神情本该是冷淡坚毅的。
他突然回头看着约书亚,认认真真地问:“约书亚,你怕死吗?”
在回到风声身边以后,约书亚迫不及待地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怕。”约书亚诚实地说。
风声笑了笑,回过头,嘴巴很快地动了动,他的声音很细微,如果有哨兵在场,或许能听到他说的话:“那我就不杀你了。”
耳麦里查尔斯讨厌的声音催个不停,约书亚随手安排了一个绿眼睛的年轻学生在风声床边记录数据,便不耐烦地朝门外走去,风声却突然叫住了他:“约书亚!”
“嗯?怎么了?”约书亚回头,换上温和的表情。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喜欢蓝色的眼睛。”他幽幽地说。
约书亚有点高兴,但又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着点点头。
“你不该相信他的。”查尔斯说。
约书亚知道查尔斯现在依赖自己的能力,所以说话也不似之前小心:“你真的会把他脑子弄坏的,他现在已经神智不清楚了。”
查尔斯摇摇头,查尔斯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叠在一起,做出一个帝国人常用的祈祷的手势:“他这次垮得太快了,不像他。”
约书亚冷笑一声:“说不定他是绝望了呢?”
“他不会。”查尔斯还是摇头,眼睛紧紧地盯着房间里的风声,忽然,他眉心一动,约书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窒,猛地回头向房间里看去。
那个年轻人不知听风声说了什么,竟然解开了风声胸前束缚带上的一颗扣子,约书亚心里凉了一下,眼看风声朝年轻人笑了一下,然后肌肉绷起,挣脱了身上的束缚带,一脚把年轻人踢了出去,其他实验人员惊慌失措地去拦他,但哨兵的速度有如鬼魅,片刻之间就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我说过了,不能相信他,”查尔斯诡异地看着房间里大开杀戒的哨兵,眼神中隐有迷恋,“这就是我让你们操控克隆人跟他接触的理由。”
实验室对面的房间被打开,刚才被风声一脚踢在墙上的年轻人慌慌张张跑过来,门后一些跟实验室尸体一模一样的人摘下了控制器。
“滚回去,”约书亚骂道,“我说过多少次,别动束缚带!如果今天进去的不是克隆人,这些精英都要被你害死!”
年轻人满脸通红,道着歉跑回控制室。没错,为了保证科研人员的人身安全,查尔斯给他们每个人都配置了可以实时控制的克隆人,这也是他们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知识分子还敢冲上去阻止哨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