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周玥是腼腆的,内向的,善良的,所以这八年她一定也在承受着内心的折磨,但出庭作证需要勇气,还有可能面临刑事责任,所以她会害怕,会退却,会拒绝。
她以为这才是正确答案,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在分开的这十年时光里,她们走着各自的路,已经完全变成了不同的两个人。
她看不懂她的绝情,也不理解她为什么可以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生活,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客厅传来碗碟的碰撞声,戚百合揉了揉眼睛,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
走出卧室时,辛其洲刚把两碗面端到餐桌上,戚百合像是在梦游,t恤皱皱巴巴挂在身上,头发有些乱,眼神没有落点似的定在空中,声音也很哑,“怎么做了饭?不是说好出去吃吗?”
辛其洲将她身后的椅子拉出来,“在哪儿吃不重要。”
戚百合头脑昏沉,被他按到了椅子上坐下,一低头,看见两碗面,她的那碗有很多配料,一小堆虾仁和一片煎蛋,而辛其洲面前那碗则是清清淡淡的素面,乍一看就像跟她那碗不是一锅出来的。
“你冰箱太空了。”辛其洲把筷子塞进她手里,“晚点我陪你去趟超市。”
许是热气熏的,戚百合眨了眨眼,感觉鼻腔又开始酸了。
她拿着筷子,将堆成小山的配料夹了一点给辛其洲,声音闷闷的,“我没胃口,吃不了那么多。”
辛其洲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良久,他看着面前把脸几乎低到面碗里的戚百合,面色苍白,神情彷徨,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迟钝又抑郁。
“为了那种人,影响自己的身体。”他温声道,“很不值得。”
戚百合没抬头,餐桌上静了几秒,“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廉耻只存在于道德层面,在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做好人的成本太高,顺从内心的私欲会让他们自己好过一些。”
辛其洲说完,戚百合抬起了头,她眸色清浅,裹挟着隐约的疑惑,“你意思是如果她现在过得很好,可能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辛其洲不置可否地挑眉,“是有这个可能。”
“那我应该怎么办?”
“你应该先吃饭。”辛其洲把她夹来的那片煎蛋夹回她的碗里,嗓音温润,“私欲重的人最容易动摇,这件事急不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戚百合怔怔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辛其洲在她这里的信任额度依旧是满的,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这可能是他独有的、只针对于她的天然属性。
思虑了半分钟,戚百合拿起了筷子。
她吃完了那碗面,又听辛其洲的话,下午跟他一起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她的冰箱放不下,辛其洲把她码成两列的精酿全都拿了出来,腾出空间把菜塞了进去。
戚百合数次欲言又止,辛其洲也瞧了出来,把酒塞进包装袋里挂在门口,淡声说道,“我的冰箱大,可以帮你存着,下次想喝酒去我家。”
“”她抿了抿唇,想起那个晕头转向的夜晚,“其实也没那么想喝。”
辛其洲睨她一眼,“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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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阮侯泽要走了,梁卓和他顺路,说要带着洛雪蹭他的车,一起去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