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冷寡淡的语气带着漫无边际的落寞,刺的人心口生疼。
沈婧语见不得他这样,喉头像被堵住了似的,怔了怔才胡乱说道,“乱说什么,你这么好,除非瞎了眼,不然哪个女的会看不上?”
他年轻有颜有钱,不用开口,多的是围着他转的女人,那天舞蹈室那位还是富二代呢。
然而这样明显的恭维只让顾飞展更觉嘲讽。
“是啊,谁瞎了眼呢?”
他自嘲一笑,闭上眼睛有些无力地靠向椅背,“这么多年,难道选择性失明了?”
沈婧语忽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危险,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拿起一旁的杯子,换了个话题,“你刚吃了药,要不要喝点水?”
顾飞展没有接,药的苦味还停在嘴里,连心口都是苦涩的,就像当初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时,他彻夜不能寐,第二天到底忍不住,坐了最早的那班飞机去找她……
依稀记得她当时脸上的笑容,向往,憧憬,不顾一切……
而他一颗卑微的心,就好像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狠狠摔在地上,踩成了碎片。
那时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走之前故意说了很多让她不高兴的话,说他们就算结了婚也不会有好结局,把她气得够呛,两个人因此大吵了一架。
谁知道他当时那点低到尘埃里的想法呢?
哪怕不被她喜欢,起码被她记恨也好,至少在往后漫长的人生中,不会像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被她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
后面居然一语成谶,天知道他在接到沈靖岩电话得知她已经和宋昊承离婚的时候,要多努力才能抑制住内心的狂喜。
了无生趣的生活,终于看到了一线生机。
他承认自己趁虚而入的行为有些卑劣,可是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他仗着她弟弟同学的这层关系,仗着曾经被她照顾过的那点儿情分,也仗着她的心软,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拥抱她。
可是现在,明明两人离得那么近,却依然像隔了堵墙,她把自己关在里面,而他始终进不去。
胸口闷闷的难受,良久,顾飞展轻轻舒出一口气。
“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从来没当真过?”
他话里前所未有的认真让沈婧语很想捂住耳朵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可是还来不及动作那句话便已经轻飘飘地落进了耳朵里。
“沈婧语,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年。”
清越的嗓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克制的,深情的,恍如隔世。
沈婧语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喜欢她?十年?怎么可能?
十年前他还是傲娇的小屁孩一个,整天看她这不顺眼那不顺眼,时不时都要找她茬,要不是确定从前不认识他也没招惹过他,那会儿她差点以为靖岩给她找了个仇家回来。
顾飞展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黑眸掠过一丝极淡的受伤,苍白的嘴唇让他的笑容显得有些寡淡,“我知道你恨他,也知道他让你再也不愿相信任何男人……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