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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 梁韫 1736 字 5天前

可,随着几声鞋底轻蹭在湿地上的声响,踏破周遭的苔藓脏污,一双洁白如新的白色板鞋映入时温眸中。

时温没抬头,眼角挂着泪,却猛然听到头顶上响起一句沉声。

他说,“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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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时温第一次见,环境脏差、人鬼各聚的学校街。

街中央一排绿色垃圾桶林立,仍提醒不到随心所欲的人们。垃圾桶里满的满空的空,再满也满不过垃圾桶下和街道中央的果皮纸壳。

每走一步都要提前设想路线,像在躲避地雷。

头顶霓虹灯牌亮起五光十色,打在路面经过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社会男女身上,竟不知是灯更亮还是头更显。

在一众防水布破角垂掉,led灯管断接不明无人修葺的铺面中,面前这家奶茶店已然算得上装修高档。

时温不禁回想起过去她在江北的十几年里,每日走出音乐舒缓环境高雅的餐厅酒店,迈进金碧辉煌彻夜不熄的酒吧夜店。

还从未见过这种地方。

好在她有个优点,无论是对环境还是对人的接受度都很高,没有那些‘名媛’身上所谓的公主病。

故而能在奶茶店店员一水儿“老板好”的恭敬里,和满散烟熏火燎白雾的‘隽哥来了’的奉承中,毫不在意的拎着二锅头瓶子跟贺承隽迈上通向二楼的阶梯。

这也是时温第一次见,开在奶茶店楼上的台球厅。

经过方才街中一众环境难言、气味难掩的店面,时温已经对贺承隽口中的台球厅不抱任何希望。

却在真正看到时,还是松了口气。

不到十张的球桌零星摆放在厅中,每张台中央都吊着盏明灯,四周摆了些简约大气的沙发供人休息,旁边立有竖排球杆架。

简略看去每个台旁都有人,或是两个相约来打球放松的学生,或是一群拉帮结派,怀里搂着女人和旁人侃天的社会青年。

但看到从楼梯口处上来的贺承隽,或高或低都放下手头的事儿向他打了句招呼。

“隽哥”、“隽哥好”、“隽哥今天来的挺晚”等,诸如此类。

随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在她身上。

女人的嫉妒不善,男人的垂涎打量,十几二十岁的少年少女哪懂隐藏情绪,心里想什么都明晃晃放在脸上眼中。

时温一律当作没看见,心无旁骛地跟着轻向他们点了点头的贺承隽,走向唯一一个没亮灯、被柱子隔开隐匿,靠在窗边能将底下学校街的环境人潮一览无余的球台。

无疑是这里最好的一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