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曲采谩骂污蔑是杀人犯的女儿时,她没红眼眶;被陈岳不信任骂不识好歹时,她没红眼眶;被朱姓母女俩针对使绊子时,她也没红眼眶。
却在贺承隽以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对她说分手的时候,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时温以最大的力气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掉出,奋力挣脱开贺承隽的禁锢后撤一步。
接着使出她最大的劲来,扬起手又给了贺承隽一巴掌。
这次比上次的力道还要重,震的时温整条手臂都在发酸。
麻麻胀胀的,让她更想哭了。
回怼李阳的话是那样的轻松又胜券在握,实际真到发生的时候才知道,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潇洒利落地转身回到黑皮沙发上,烦躁不堪地拎起自己的包,攥紧一旁尽力克制着想动手的路夜白的手腕。
在周围一众好奇看戏的目光中离开了酒吧。
再没看贺承隽一眼。
夜幕深压漆黑连片,黑云笼罩之下,没人看的见星星。
时温拉着陆夜白一句话都未说,出了重吧大门,展臂拦住那辆刚下完人的出租车,嗓音暗哑地报了别墅的地址。
陆夜白也难得静默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充当个不会说话的活人布偶,陪她一同回到别墅。
踢掉鞋子没开大灯,时温死气沉沉地抱腿陷进客厅的沙发里,眼神涣散的瞧着不远处听见声响便拖着两条残废后腿,正慢慢向她爬来的时眷。
有那么一个瞬间,时温十分难过的在想:她对于贺承隽来说,是不是也只是个因为一时兴起而捡来养养的小动物。
高兴了觉得新鲜了就逗逗玩玩,不高兴了觉得腻味了就扔掉换新。
可动物都有感情,人又怎么会没有。
他怎么能说变心就变心。
时温这次难得没有俯下身子去抱时眷,只是将自己的身子蜷到最紧,弓着背埋着头,独自消化难过。
陆夜白轻手轻脚地坐在另一侧,靠在沙发椅背上瞬也不瞬地牢牢攫着时温,却没说任何安慰的话语。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越是安慰时温就越会让她难过。
寂静空旷的别墅里徒留时钟细微不可闻的走针声,不知过了多久,沙发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的女生才又有了动静。
时温将麻痹的双腿慢慢伸展,忍着那股带有轻微刺疼的感觉,和颈椎处的困疼出了声:
“陆夜白,我答应去巴黎。”
一旦松口,之后的事情全都可以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