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对阿道夫教授的感激和对时温的欣赏又多了许多,一改往日认为时温不好相处的印象。
对她的态度都比之前和善了不少。
“师妹你吃午饭了吗?没有的话我请你去吃个饭吧,让你大中午专门跑一趟怪不好意思的。”严成誉主动提出。
时温摇摇头谢绝道,她下午学校里还有课得赶紧回去,画就麻烦他展挂了。
被严成誉扶画目送离开,时温在红绿灯处点开外放,给贺承隽打电话。
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逗他说,怎么办啊男朋友,我把画都给了别人了,这下是真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在法国那么久,又有‘阿道夫教授的学生’头衔,不是没有人为她的画作开过价。
五十万的、一百万的比比皆是,甚至最高有人开过五百万的高价,想买下她那幅《向生》。
画中是一朵仅凭阴暗长巷口打进的一点微弱光源,也要在霉污角落中努力盛放的向日葵。
细瞧向日葵顶端是一张流着葵花籽泪的人脸,周身根茎却早已被吞噬腐烂,马上就要凋谢。
那是时温在被贺承隽从海边救回,回忆他们第一次穿过那条阴森脏污的暗巷时,贺承隽对她说的那句‘站起来’,有感而发的一副画。
那时的贺承隽就像一道明亮而不刺眼的光,直接又热烈的打入她这条暗巷。
哪怕光源无法遍及每个角落,却仍然让她被霉污腐蚀的心上开出一朵向光而生的向日葵,铆足最后一口气也要活下来。
并不是出于每个自称为艺术家的人心里都有的傲气,觉得自己没被他人发现是有眼不识珠,甚至还觉得金钱是对自己作品的一种玷污。
时温只是单纯因为她不缺钱,想把自己这些画作都保留下来,挂在家里欣赏而已。
说不定还可以细品当下的心境,获得更多灵感。
如果严成誉给她打电话不提那句‘卖掉的钱全捐助慈善’,时温都绝对不可能答应。
昨晚时温挂完电话,恨不得把画室全都掏空的那股劲儿,还被环臂靠在门口、等着帮忙的贺承隽戏谑道:
这些平日里碰都舍不得让他碰一下的宝贝,送起别人来倒是丝毫不手软。
被正手忙脚乱的时温扭头瞪了一眼,恶狠狠说:
再乱吃醋,小心她把他这个最大的宝贝也一起打包了送人。
“没事,我给你买…”
时温放下手刹,刚想由心感叹说她可真感动,竟然找到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就听贺承隽接了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