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于座位的一颗颗毛茸茸的脑袋左晃右摆,隔二三十秒就要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看表,再低头掩耳盗铃的摁摁手机。
与旁边的舍友朋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间,自认为八方不动的提前把东西整理好,表面坐直盯着书像是在消化知识点。
实际早就已经被食堂各色珍馐勾的浑身上下躁动不堪, 在心中默默倒数还有几分钟才下课。
每个自认为细小无声的动静同时合在一起,就组成让时温无法忽视的大动静。
传入耳中的嗡嗡声响不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都不用想, 时温也知道她们之间的话题除了‘你外卖订的是几点送到的, 让外卖小哥放门口了?’,就是‘等会我们去吃什么呀?麻辣烫还是打菜?’
耐着性子耗了他们几分钟,时温才合上书冷不丁出声:“走的时候声音轻点。”
学生们闻声个个将视线聚拢在她身上,又眼带疑惑的面面相觑,却都还坐在座位上迟迟没有动静。
看样子大概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或者是误解成别的意思。
时温双肘撑在书上身体略微前倾, 挂起唇角微挑眉,逗他们闷子,“都不饿?那我们再讲点?”
这才三三两两有了不确定的动作。
从开始只有十几个人站起来试探着往门外走,再到一窝蜂涌挤出教室门, 快步走急着去食堂抢饭。
还有对经过时温讲台前的小情侣, 女生兴高采烈的抱靠在男生手臂上,甜心蜜意的对她挥手说‘时老师再见’的。
时温抿笑回了她句‘再见’,在操作关闭多媒体时下意识幻想:如果当年没出那事儿,她和贺承隽的大学生活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他们两个填报的学校一南一北相距甚远, 见一次面打车都需要将近一个小时。
大抵也就只有在周六日放假回家、或是节假日的时候才能见到。
偶尔碰上自己没课的时候,偷偷溜去对方学校给对方一个惊喜,然后陪着对方上课吃饭见舍友。
晚上还要赶在门禁前,再精疲力竭的回到自己的学校中。
其实这样想来,现在两人在一个学校里天天都能见到面的日子,是真的很幸福。
如果代价不是耽误过贺承隽六年的宝贵时光就好了。
时温规整好随身物品站到贺承隽班级的后门时,下课铃声刚好打响。
动听的刺耳铃声刺激着鼓膜,参杂于七嘴八舌的谈笑风生中,时温是唯一与他们不同的静体。
她没告知贺承隽要在后门等,为的就是想看看他是直接头也不回的往教学楼门口走,还是能与她心有灵犀的感应到她的存在。
但时温忽略了贺承隽跟她一样,言行向来不按对方想象中的来。
望眼欲穿的紧等慢等,通过后门鱼贯而出的学生从多到开两扇门都挤不下,变成只有零零星星几个慢悠悠荡出来。
时温始终没有搜寻到贺承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