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清楚,要是他再不出去,时温就要进来抓他了。
贺承隽脚步磨蹭着迈出试衣间,撩开帘子那刻, 立即将不远处看起来与导购相谈甚欢的时温尽收眼底。
女人一袭珍珠白脆竹旗袍傍身,侧对他的腰线处被一排整齐有序的线扣修饰, 衣襟处挂着块带绿色流苏坠的白玉, 随她一举一动飘荡。
及腰长发被根白玉簪子盘挽在脑后, 明眸皓齿笑面如春,贺承隽觉得书中描绘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时大家闺秀,也就是如此了。
显然时温也及时注意到他这边拉开帘子的动静,微侧身子冲他招手。
越可心顺着时温招手的方向瞧去,在贺承隽面容闯进眸光中的那瞬, 心中莫名确定。
这位必定就是六年前时温脱口而出的那句’这件肯定很适合他’中的‘他’。
明明他的面相是那样不善, 薄唇未笑眸光如刃,温润清朗的雾霾蓝色完全盖不住他周身的侵略性,如头隐藏在润玉中的狼。
可偏偏对时温是那样的柔情专注,她说一他绝不说二的纵容。
贺承隽踏着不情不愿的步子过去, 听时温给他介绍那位导购是她六年前来这给他买衣服时认识的姐姐。
在被她上下仔细端量中与越可心简单点头打了个招呼, 就听她上唇碰下唇,给出一个无法辨认到底是好还是坏的评价,“贺承隽,你穿这身衣服真像个长了狼狗脸的奶狗, 简称奶狼。”
动动胳膊迅即将那件外套脱下,贺承隽拎起时温手下那件黑色美式复古皮夹克套上,立马恢复将人拒之门外的高不可攀模样。
转身隔着远距离照了照镜子,十分满意。
还是黑白更适合他。
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挂在他身上太花了,虽说风格和脸不太配,有颜值和身材镇着也不会丑。
但贺承隽就是认为,穿出那些去就像个招蜂引蝶的醉鱼草。
时温在这件事上与他达成了共识,随手抓起贺承隽搁在架子上的雾霾蓝西装想挂回衣架上,却被旁边的越可心眼疾手快一把抢过说:“怎么能让你做这些呢?”
“又不碍事,顺手的事儿而已。倒是你,一个店长还亲自过来帮我们收拾衣服,这怎么好意思啊。”
“店长怎么了?无论当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收拾衣服。”越可心面颊欢愉却态度强硬,三下两下就把那件衣服挂好。
时温也不再与她争,浅淡一笑由着她去了。
但之后再拿衣服让贺承隽试,都是先看好码数款式,问过贺承隽的意思后才往下取。
试出来没什么问题就直接打包结账。
因此越可心说要给她们收拾衣服,其实也就收拾了那一件而已。
之后趁贺承隽在试衣间里试t恤和裤子的几分钟,越可心又抓紧时间跟时温多聊了会儿。
了解到时温六年前来买的那件外套确实是给贺承隽的,但因为某些意外弄丢了,又带他来买。
这六年没再来过是因为时温去巴黎留学,才刚回江南来不足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