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儿,一只狸花拱开门缝钻了进来,志愿者连忙把它抱起来放了出去,还指责它到处乱跑,叮嘱这间房不能进。
蔚羌手有些痒,想摸忍住了。他注意到那只狸花尾巴短了一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断过。
志愿者折回来,先是叹了口气,“很多身体残缺的猫都没人要,刚才那只做过眼球摘除手术,尾巴也不知怎么断的,或许是和别的猫打架造成的,或许是被人虐待造成的。但是它性格很好,有些粘人,我们就留下来当团宠了。”
蔚羌惊讶,“它看不见?”
志愿者说:“只有一只眼睛看不见。其实您要是深度了解过我们这里,就会知道有很多猫都是被人遗弃的,我们救助回来后却很难再送出去,现在只有品种猫和刚出生的奶猫最容易被领走,许多人养猫喜欢从小养起,所以这儿的病猫越堆越多,还有一只断了腿在医院抢救,到现在生死都还未卜,其他志愿者现在就在医院里守着呢。”
蔚羌原本心情还挺愉快,现在却沉重起来。
他提出了参观请求,志愿者也乐意带他去看一圈。他看着志愿者把几只刚从外抱回来的猫仔从笼子里带去桌上排队滴眼药水,又看着她戴着手套定时给一只三花喂药,忽然问,“你们资金是不是短缺?”
大部分救助机构都因为入不敷出而关闭了,坚持下来的其实没有多少。
这几乎不是一个疑问句了,但志愿者还是感觉有些尴尬,“对……给猫手术需要很多钱,大部分都是募捐得来的,这里的很多玩具、猫粮也是网友寄来的,但是。”她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但是谁能因为热爱而一辈子这么下去呢。”
蔚羌明白了她的意思。
谁一开始不是年纪轻志气足?后来不都为了生活而妥协了。
他留下了领养费,走之前拍了张与身份证的合影,并在纸上写了暂时居住的地址。小白猫被装进航空箱后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等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只是眼里的惊恐仍然存在。
到家后已经四点多了,不知不觉竟是和那个小姑娘聊了一个小时。
蔚羌先把猫带上楼,然后折回车库一点点将后备箱的东西往上搬。等所有东西挪上来并摆放到位后,他也累得气喘不匀,满头是汗地蹲下打开笼门,撕了个猫条想引它出来。
可它就是不出来。
原先守着一方笼子,现在又守着航空箱,一眨不眨地盯着蔚羌看,偶尔还会因为猫条离得太近而龇牙警告。
“给你取个什么名啊。”他盘腿而坐,耐心地等它放松警惕肯挪地,“你这么白,就叫雪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