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医生忙否认,他说:“其实从业心理医生这么多年,已经很多家长都因为这件事找到我这里,没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做,也没人告诉他们下一步该去哪里。但实际上光是我们国家,就已经不精确统计到七千多万的同性恋者,这不是什么疾病,只是一种……或许您可以理解为,这是大自然造成的。”
沈父复杂地看着那个文件夹,有种传销传到了家门口的感觉。
他带着点审视的目光,将门开的更大一些,“你先进来吧。”
医生从口袋里拿出鞋套穿上,去沙发上正襟危坐。沈父则翻开那些文件,他以为会是什么数据证明,写着什么鸡汤一样洗脑的话,但他所想的这些都没有。
几百张纸,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家庭的真实故事。
每个故事里涉及到的人都不同,从事各种各样行业的父母,性格有温柔也有严苛,来自国家最东或是最西,他们有着不同的人生背景,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孩子都是同性恋。他们把自己的故事分享出去,希望将声音传送到更远的地方,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们。
沈父渐渐了解到,虽然国内有那么多的同性恋者,但身边生活中却没见过,是因为外界的偏见和他们自身缺乏认同感。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也很难迈出对外公开的那一步,因此比男女相爱的情侣要走更长、更泥泞的一段路。
所有的故事出自不同人的手笔,或许书写下这些故事的就是故事里的家长们。其中有一位在结尾中写道:如何去爱从来都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事实。为什么要改变一种事实?它就是上帝关上门后留下的那扇窗。
他看着那行字,久久没有翻到后页。对面的医生温和地说:“那是我妻子写的,我们有一个女儿。”
医生的妻子是市里第一个站出来做同志公益的母亲,因女儿的坦白感到绝望,但最后从一开始的求助者变成了志愿者。
沈父深沉地看着他,眼里的警惕少了很多。他沉默了片刻,憋了一肚子的话总算有了突破口:“你知道吗?我的儿子非常优秀,但是他怎么就……”
晦涩的话抛出去,他或许并不是再追求一个答案,而只是想将堵在心口的石头一点点击碎。医生听着,笑着说道:“先生,您儿子就算是国家总统,那事实也是事实。”
……
下午,蔚羌陪着沈听澜一同重温了他所提到的《小妇人》。
等天色渐渐黑下来,几人一同穿过小道,去了蔚羌父母家中。
早早接到消息,蔚笛和禹文昊已经开始忙碌,餐前准备工作有条有理的进行着。前几日送年货的关系户差点踏平了家中的门槛,砂糖橘成了蔚羌的宝贝,可惜吃了不到十个沈听澜就毅然决然地没收了他的快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