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曹蓉不好多说,虽心中还是不放心,但仍旧跟着坐了回去。

卫风躬身告退,曹蓉看着眼前的男人,略一踌躇,还是问道:“太子殿下为何对臣女这簪子这般感兴趣?”

萧长宁看着桌上放着的木簪,没有伸手去碰,只是淡淡道:“有些眼熟罢了。”

曹蓉拿起那簪子,摩挲着出神道:“殿下知道这簪子的效用?”

萧长宁神色未变,微微颔首。

曹蓉立刻把那簪子丢到一旁,低头告罪:“这是父亲托人打做的,臣女以前从未见过,上了马车才刚刚得知它的药效,为在圣颜前不失礼数,故未取下。日后,臣女不会再戴了……”

萧长宁看着那簪子,看了好一会,才沉声道:“你日后是大萧太子妃,倘若喜欢,孤可命人再去打一副,但这支……莫要戴了。”

曹蓉虽不懂为何,但也知晓这是萧长宁给她脸面,没有推脱,得体地垂头应下。

末了,她道:“多谢殿下答应臣女,与臣女提前相见一面。”

萧长宁抬眸看她,“无妨,各取所需罢了。”

最后几字,萧长宁有意无意地说得意味深长。

曹蓉看着眼前的茶杯,没有出声。

时辰已经过半,萧长宁起身送客,曹蓉也自然地放下一个小卷轴,转身唤来如烟。

如烟走进军帐,细弯的双眸不住地在萧长宁与曹蓉之间来回打探,注意到曹蓉头上没了出门时戴的簪子,不知想到什么,偷偷捂嘴一笑。

曹蓉立刻瞥了她一眼,如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跪下告罪。

萧长宁不复刚见到曹蓉时的,似是有心事,只是背对着她们挥了挥手,曹蓉就带着如烟退了出去。

不像来时一般,萧长宁还亲自去马车下接她,她走时,萧长宁背着手看军帐上挂着的大萧地图,一言不发。

好似,她对太子殿下来说,本就只是比生人更近一层的关系罢了。

曹蓉坐上那辆不起眼的青色马车,如烟有些兴奋,几次看过去,想要问小姐帐中的事,但曹蓉神色冷淡,不像有要谈论此事的意思。

终于,如烟连日来的兴奋到达了顶点,她几乎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凑近小姐压着嗓子。

“小姐,今日可算见到太子殿下了!真不愧是真龙天子啊,好有气势,奴婢一见到太子爷,话都不会说了,手也不知怎么摆了!”

曹蓉柳眉扬起,有一搭没一搭地回道:“是么?”

如烟没有注意曹蓉的反应,激动地连连点头,“是啊!奴婢本以为老爷就够威严了,没想到太子爷年纪轻轻,竟这般有威慑力,幸亏奴婢不在东宫伺候,不然总觉得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小姐,您今日为何一定要来见太子殿下一面啊?”如烟说着挠挠头,“这倘若被有心人传出去,对您名声不好。”

“名声?”曹蓉失笑,“我何时还有过名声?”

如烟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打了自己两下,岔开话题,“小姐,奴婢跟了您十三年,您可算要出嫁啦,日后入主东宫,二小姐和夫人再也不能给您脸色看!您就有太子殿下护着了!”

曹蓉的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摇摆,没有回如烟的话,忽得想起什么,把从取下后就从未戴过的簪子递给如烟。

“砸了吧。”

如烟带笑的脸一怔,敛起笑意,接过白玉木簪。

“砸,砸了?”如烟结结巴巴地确认道。

“可,可这是老爷今日才令人取回来的呀,还是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命您日日佩戴的。奴婢听闻这样一个簪子是千金不得呢,戴着又能调养身体,小姐您虽无甚大碍,但早日戴上,日后……想要子嗣也方便不是么?”

曹蓉似是不想再说,摆摆手,“让你砸就砸,怎的这么些话。”

如烟看出曹蓉的不对劲,也不敢再说话,只喏喏道:“倘若老爷问起……”

“就说丢了。”曹蓉三两字断言道。

也是,小姐如今是钦定的太子妃了,老爷宠小姐还来不及,哪会因为这点事就像从前一般,对小姐大发雷霆呢。

这般一想,如烟又心情舒爽起来,就算今日小姐与太子殿下相处有些隔阂又如何,夫妻哪有隔日仇,小姐聪慧又才情,太子殿下定会慧眼识人的,往后,还不知怎么恩爱呢!

窗外街景闪过,曹蓉静静望着。

这是久在深闺的她,难得见到的。

往后,便更难寻到了。

可这是对她最好的选择,萧长宁允诺给她的事,足够她闭紧眼睛一头陷下去。

正这般想着,马车前方就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似是有人闹事,隐隐约约间还可听到“四大世家”、“太猖狂了”、“好像是曹府”、“打死人了”等模模糊糊的字眼。

不一会,马车驶到喧嚣响起的地方,哄闹声慢慢变大,还夹杂着女人与小孩撕心裂肺的哀哭声。

曹蓉从缝隙中认真地一一扫过,眯起眼睛,似是要把马车下的每一个人记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