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经了昨日的事后,一早遣了小役去排队买回来的,吃过了,味道还不错。
正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做呢,正好这妇人还算识相,这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是,也不是。”
“嗯?”郑县令都已经做好了接收人家方子的准备,却见对方不卑不亢的回了四个字。
“先不说我家这制冰的法子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人会,且不易外传,学也不一定学得会,若真是让大人掺和进生意里,还是与民争利,那岂不是陷大人于不义?这可违背了我的初衷!”
尊卑等级的称呼实在绕口,江婉见自己拿捏准了郑县令的胃口,干脆也不装了,“临江是我家,建设靠大家,我愿紧随大人的脚步,也为临江县的建设出一份心力!”
郑县令的目光在江婉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很惊诧这妇人的镇定和气魄。
“好一个临江是我家,建设靠大家!”
“想不到我临江一妇人都能有如此大的格局,本官甚幸,想来临江繁盛指日可待!”
只一瞬间,他就打定了主意。
朝官不得与民争利,这是大虞朝的铁律。
但又真的有哪个官员私底下没有一点家底?要么是亲朋代管,要么是仆从伪装,但真被有心人盯上,也不是查不出来。
六月制冰的技术非同一般,其中之利更非同小可。不知倒也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这个利肯定是非取不可的,自己的人不能用,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在本地找个代言人。
与其让临江县的富豪越发坐大,还不如扶持一股新的力量,分而化之,且为己所用。
郑县令在临江县的任上已经十多年了,的确因政绩不够一直不得升迁。虽然平常与县里的豪绅关系都处得不错,但都是互惠互利,并没有对他鼎力相助之人。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打过自己发展势力的主意,奈何民智未开,且各种资源早被豪绅垄断,一般人插不进去。
如今这制冰之法是全新的事物,在临江县属空白的产业,郑县令在江婉未来之前,就正在谋划怎样趁机在临江县站稳脚跟。
郑县令是成精的狐狸,江婉也不是职场小白,大家都不必谈什么聊斋。只寥寥几句,便都心照不宣了。
江婉一来就着重强调此法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既是出于对李家人的保护,也是对郑县令传达自己的决心。
郑县令很识时务的忽略了她那一句‘旁人学也不一定学得会’,知道这就是江婉跟他合作开出的条件。
只要能赚到钱,只要这妇人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郑县令很大度的笑笑表示同意。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见目的终于达成,江婉这才从袖袋里掏出了一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呈了上去。
在这份计划书中,江婉打算将蜜雪饮打上官办的烙印,要开始大张旗鼓的敛财了。
之前的走街串巷只是小打小闹,顾客群体也只是贩夫走卒和隔壁四邻,但用上了官府的铺子,动用了官府的力量,她就要用更多花样的冰饮种类,去掏豪绅富户的钱,全福楼半钱银子一碗的冰醪酒都只能算小儿科。
郑县令的目光一定停留在计划书末尾三七分成那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