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手里沾染了酒精的棉花团,无意识落到祁将军的伤口处,令他的身子一个哆嗦,旁边一直俯视耽耽的亲卫,还不满地瞪了李延平一眼。
“出去。”祁将军低沉着声音打发了左右,然后对李延平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受得住。”
“那,得罪了!”李延平已经渐渐适应了那些狰狞的伤口,眼见着血还在,不停的从祁将军身上的伤口浸出,他点了点头,冲祁将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人是清醒的,那就更不能不救!
不过他也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汉子。
被酒精刺激了两次之后,李延平再倒了更多的酒精到伤处,祁将军就再无反应,哪怕他能感受到他疼得肌肉紧绷,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抛开顾虑,李延平下手也快。
好在小时候他娘没功夫管他,有时候衣服破了怕被骂也偷偷的拿过针线,虽然缝合的伤口歪七扭八的,但好歹是缝合拢了,洒上金疮药后,而且血也真的止住了。
整个过程齐将军都是清醒的。
等到李延平包扎完毕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躺卧着的人不仅脸色更白了,而且浑身上下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下出了满身的冷汗。
“血总算止住了!”李延平抹了把额头的汗,对祁将军越发敬佩。
果真是条好汉!
虽然祁将军的这一刀伤得深可见骨,可幸运的是伤在背上,并没有损及内腹,只要止了血,这伤也算治了大半,成与不成的,就看晚上发不发烧了。
第一次帮人治伤的李延平也并不轻松。
整趟缝合下来,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抖得特别厉害。
不过此时还不是能休息的时候,处理好了祁将军的伤,他立马又带着王宝山等一直看着他缝合的兄弟,开始处理其他重症伤员的伤势。
有了祁将军的示范在前,接下来的救治就顺利了很多。
江婉准备的十六套针线包全都派上了用场。尽管拿针线的全是手指粗大的糙汉子,别别扭扭的,平常杀敌眼都不眨,但此刻替兄弟们缝合伤口,自己先出了一头冷汗。
只是生死关头能救一个是一个,也没人会去计较针脚的细密和工整。
不同的是并非每个人都能像祁将军一样坚毅,缝合的过程中一声不吭,此时能保持清醒的伤员无不痛的哇哇大叫。
虽然帐篷里的动静凄厉无比,但外面的兵士们却又多了几分安心。
毕竟刚才抬进帐篷里去的兄弟们已经气息奄奄,此时却还能发出中气十足的嚎叫,活的希望大增啊!
江婉当时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给李延平他们带上生石灰只不过是效仿下自热米饭的做法,想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吃上一口热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