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嵘回想了一会,说道:“二十年前,我母亲因思念家乡便带着二哥动身回平昌郡,叔父一路护送,途中不幸遇上地龙翻身,二哥的马车翻下斜坡,叔父为了救二哥也跟着下了斜坡,谁知余震未了,山石滑落,叔父与二哥不幸被山石掩埋,才……”
说到伤心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席云素不忍心,亲手给他端了茶,以示抚慰。
她心里过意不去,提起他的伤心事,揭开了他的伤口。
“多谢殿下,我无碍,有想问的,殿下可以继续问,我的事,聂家的事,都可以告诉殿下。”
聂怀嵘是很乐意她问的,他希望小公主多了解他,多了解聂家,曾经那些解不开的结,在了解之后,说不准就能找到打开死结的办法。
席云素眼神漂移着,她张了张嘴,什么都说,良久的沉默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呢,当时可有受伤?”
“没有,我并未跟着去。”
“为何不带你一起会平昌郡,有什么原因吗?”
聂怀嵘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不太好意思地回道:“年幼与人攀比,逞一时之强,爬树摔了腿,不适合远行。”
席云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不出来,他小时候能皮成那样,抿了抿嘴道:“这就是你的天赋极佳?也是,怪不得你翻公主府的墙如此熟练,原来早有兆头了。”
聂怀嵘:……
这话他没法接,这俩事就不是一个性质。
不过,他倒是也有想问的:“殿下问陈年旧事,是因为我吗?”
是想了解他的过往,还是关心他?
席云素毫不犹豫地否决:“不是,是因为你母亲。”
“我母亲,为什么?母亲与殿下有过节?”
聂怀嵘想起了他的梦,在许淇玉给他下药的梦里,他母亲是格外护着许淇玉的,现实里,也是,总想将许淇玉推给他,他隐隐觉得他母亲是不喜欢小公主的。
席云素也不否认:“对,本公主想查清楚一些事。”
聂怀嵘蓦然起身,沉着脸,一步步靠近小公主,咬牙道:“殿下想要对付我母亲?向我打听这么多,不是为了我,而是想要利用我吗?”
他想听她的解释,想要她的否认,他一片真心捧到她的跟前,不是拿来给她戏耍的。
他挡着了她身前的光,席云素不喜欢他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命令道:“坐下,别挡着我的光,我要真想利用你,以你这跟在本公主身后跑的劲,你早就被利用完了,你要是总这样,一提到你的家人,你就不分青黄皂白地护着,那本公主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何尝不知道聂家命途多舛,可命途多舛跟人是不是好人是两码事,他不明白,她就无法可说了。
亲情和理智,他只能选一个,也别怪她,不是她逼着他选,是他的家人做的事,遭受的报应,他的家人才是逼着他选择的罪魁。
不管是聂琼滢先前对她的挑衅,还是李太夫人隐瞒的某些事情,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