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一次离开日上山,你很迫切地看到山外面都是什么样的风景。
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你都快忘了自己是喜欢热闹的。
“没必要着急。”两面宿傩抄着手说,“有的是时间让你看个够。”
一边这么说着,他一边带着你顺着山道向下走。
第一次两面宿傩牵着你的时候,你只感觉到可怕。但第二次他牵着你的时候,你甚至开始有种安心感。
你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喜欢。
但你听说这个时代的人都很早熟,如果你不是被送到了日上山成为巫女,那么早在几年前你就会如同山下的女性一样,过早地嫁与他人为妻。
你看了两面宿傩一眼,又一眼,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他。
察觉到你的视线,两面宿傩主动询问你了:“你有话想要问我。”
你的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将你的问题说给了他听。
“你,你有家室吗?”你问出口的时候才觉得害羞了起来,“那个,我随便问问的。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两面宿傩倒是没想到你在考虑这个问题,他看向你露出了探究的神色。
“你怎么会想要问这个问题的?难道说,你想嫁给我吗?”
你的脸顿时涨的通红,连忙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我只是担心如果你有家室,要是你的夫人看到你带着我回去……恐怕会伤心吧。”
两面宿傩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没有那种东西,我也不需要。”
你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来他还是单身。既然是单身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虽然这个时代是可以娶很多妻子,但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成为某人众多女眷中的一位。
“与其想这个问题,不如想想别的。”两面宿傩的脚程不慢,你们已经接近山脚了。“我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好老师,不会对你很温柔的。”
“如果用一般的方式你不能学会咒术,那么我就要考虑换个办法了。”
他的语调很轻柔,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并没有那么温情。
你想起他之前是用巫女们的性命来威胁你签订不死契约,顿时压力倍增。
“我,我会很努力的。”你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可以伤害她们,我是认真的。”
两面宿傩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吗,那你可得多努力一点了。只要你能够学得会,那么我就不会做多余的事。”
“说到底只是给你增加一个保险措施,我倒是很期待你学不会的那一刻。”
他露出了残酷的笑意。
你一边感慨他果然是个坏东西,一边暗下决心绝对要学会他教授你的咒术。毕竟只有这样,日上山的巫女们才不会被他拿来作为“教具”。
当离开日上山之后,你大口地呼吸不同于山上那些充满了水气和哀怨的空气。而两面宿傩也没打算带着你走回他的居所,在山下有一辆看起来像是牛车的东西。
只不过拉车的是形容可怖的怪物,淌着涎水的大嘴露出了里面的满口尖牙。
你有点害怕,把两面宿傩的手拉的更紧了一些。
“那是什么东西,长得好奇怪。”你小声问两面宿傩,“那是你的式神吗?”
两面宿傩回答:“那是咒灵,哦,差点忘记了你并不知道这种东西啊。毕竟日上山的怨气都被巫女镇压,即便那里是绝佳的灵山也不会产生诅咒。”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挥手,牛车的帘子卷了起来。你避开了可能会触碰到咒灵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登上了牛车。
两面宿傩大大咧咧地坐在最中间,驱动着咒灵拉着牛车向前走。
虽然你知道他是诅咒师,可你并不理解诅咒师和咒术师到底有什么区别。于是你拿出谦卑的态度,开始询问两面宿傩。
“……还有你说的诅咒和咒灵,都是什么东西啊?”
两面宿傩很有耐心,将你的问题一一解答了。你猜想他对你这么温和,多半还是因为你有他需要的力量。
“简单来说诅咒就是人心形成的沉淀物。”两面宿傩说,“而咒灵就是这些沉淀物的上级聚合体。”
“至于诅咒师和咒术师,其实是一种东西。区别只在于力量的用法不同,别的就没有任何差异了。”
你似懂非懂,在简单地讲解完毕之后,两面宿傩一只手撑着脸开始假寐。牛车里变得静悄悄的,只有单调的车轮碾过地面的细碎声响。
牛车有些摇晃,你伴随着这轻微的摇晃,眼皮止不住地打架,最终也没能抵挡住诱惑睡着了。
你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被抱在了两面宿傩的怀里。而他好像也睡着了,双眼紧闭面无表情。
“……”你没忍住小小的冲动,试探着伸手去触碰了他的脸颊。
和你想象中的不同,两面宿傩的脸颊是温热的。你摸到了他柔软的皮肤,光滑的、年轻的皮肤。
你一边将手贴在他的脸颊上,一边想一些有的没的。
两面宿傩有多少岁了,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他曾经喜欢过谁吗?他真的是只需要你的不死之力,而不是对你有好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