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意招惹过的人不少,对他的腺体打过主意的alpha也不少。alpha毕竟都是抵抗不了信息素的生物,天然地对信息素、或是与omega相似的漂亮的脆弱的脖颈有着致命的强烈欲望,好巧不巧,谈意的脖颈线条也很漂亮,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藏在了他半长的黑发之下。
以往对他腺体打过主意,投来过恶劣眼神的人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教训过,和谈意亲近些许的人都知道他对腺体极为敏感,不许任何人触碰。
更不要提咬,或是标记了。
但这会,他被人反手压在漆黑柔软的大床上,alpha的唇齿贴上他脆弱的后脖颈处时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抓紧了墨色床单。
酥麻的颤栗感仿佛一串小电流,从两人相贴的肌肤之间传递而来。
beta的腺体不像omega的腺体一样脆弱,同时也不具备被标记的能力,是已经退化了的腺体。
所以在贺西楼温热的唇齿碰上他的腺体处时,谈意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
beta不可能被alpha标记,即便是再出色再优秀的s级alpha也不能标记beta。没有腺体,他们beta就是游离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
贺西楼不可能成功标记他的。
毕竟……这也不是贺西楼第一次咬上他这片脆弱的后脖颈了。
三年前,贺西楼同样试过无数次,想要标记谈意。谈意一开始并不愿意,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人碰过自己的腺体处,从前和其他alpha或是omega在一起时,也从来没有纵容过让人摸那块皮肤,更不要提了。
谈意知道alpha天生对腺体充满渴望,也察觉过他们偶而会在身后暗暗地看向他的后脖颈处,眼神中是翻滚的欲望。
所以当初贺西楼想要咬上那块地方时,谈意还是伸手挡住了他的唇。
被拒绝了,贺西楼也不生气,高大的身材能将谈意环在身前,而下巴就轻轻地搭在谈意的脖颈边,声音低沉地缓缓地引诱一般问:“不能标记?”
谈意从来都是对情人这么说的,面对贺西楼也只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改变那套说辞,直说是自己不喜欢被触碰。
“……那可以碰一下吗?”贺西楼就在谈意身后,语气自然不似作伪,问谈意说:“我不标记你。”
他压低声音,声音低沉沙哑,似乎说的是真话。
事实证明,alpha在床上说的都是鬼话,谈意只不过迟疑了一秒,就察觉到柔软的唇瓣贴上了自己的腺体处。
贺西楼的确没有咬,只是轻轻地用唇瓣摩挲着谈意的腺体。
这还不如直接咬——
人的底线会一次次降低,从用唇瓣摩挲进展到咬上腺体,再到分手前多次疯狂地试图标记谈意的行为……
现在回想起来,即便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谈意都忍不住微微一抖,手指抓得更紧了,纤细的手背有漂亮筋络因为用力而微微绷起。
躺在床上被咬着腺体的他没有急着挣扎,而是第一时间想起了分手前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贺西楼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标记他。
太疯狂了。
即便谈意自己是个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beta,也能想象得出来当时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气味究竟有多么浓重,久久地无法散去。
贺西楼那时候几乎是每天都要标记他一次,alpha的信息素顺着唇齿注入他的腺体之中,可beta的腺体注定无法留住这些信息素,信息素会外散就像香水一样在空气中逐渐分解消散……
可正因为是这样,贺西楼才更疯了。
谈意还记得贺西楼发疯时说过的那话——“如果信息素消散了我会继续注入,别担心,我一定可以标记你的。”
贺西楼做的,无非是每日都向谈意的腺体注入信息素,造成暂时标记的假象,一日复一日的暂时标记延续下去,就变成了“永久标记”。
面对当时理智荡然无存的贺西楼,谈意差点没失去冷静。
beta怎么可能被标记?
太疯了。
时隔三年,被再次以这种方式压在身下的谈意,在回想起种种回忆时身体就已经不由自主地产生酸涩的错觉。
谈意的身体微微颤抖,腰微微弓起,显然是回想起了当初在别墅里的那三个月。对于浪荡了小半辈子的谈意来说,那三个月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了beta和alpha的生理差距,以及s级的alpha究竟有如何可怕。
原来这就是s级alpha的能力,可怕到谈意咂舌。
可怕到昼夜不分,厚重的窗帘从来没有拉开过,两个人从白天缠绵到深夜,又再次从深夜缠绵到白天。
三个月内的每一天对谈意来说都是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回忆,说起来有些可怕,甚至一度让他对渣人产生了畏惧。
别墅的三个月,贺西楼不分昼夜地试图标记他,一次又一次将信息素注入谈意的身体内,又寸步不离地等着。
谈意心再大也没法入睡,贺西楼就在他身旁似乎就是为了盯着看信息素的一点点流失,看着自己的信息素慢慢脱离beta身体的过程。
信息素一旦消失殆尽,贺西楼就像恶狼一样进行下一次标记,周而复始,到最后甚至让谈意忍不住怀疑自己身上会不会留下葡萄酒气味的体香。
谈意怕了,他花花世界玩了这么多年,却头一次怕了。
现在也是,此时此刻,一想起那三个月谈意没忍住,试图缓和语气,像安抚他曾经的每一任前任一样安抚贺西楼:“贺西楼,你先冷静一点好吗?”
他语气缓缓的,带着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按照常理来说,从来没有哪一任情人会拒绝听谈意用这种说情话的语气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