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无辜的说:“全都是感觉。”
“还有别的吗?”威尔捏了捏鼻梁。
“有,”这回汤姆没再躺下去闭上眼,青年把几张文件按照威尔摆放的顺序归拢好,只留了照片在最上面:“他手臂上的肉被切,是因为凶手觉得他太瘦了,只切腿和臀部的肉不够用。躯干得以保全,则是因为凶手并不想处理内脏,或者说,躯干部分的肉会增加他的工作量。”
换而言之,凶手要使用他的肉去做什么,但内脏在这件事上派不上用场。
“还有吗?”
“暂时没有,我看不懂你们的文件,只能从照片找感觉。”汤姆耸耸肩膀,把文件退还给威尔:“如果我想到别的,会通过来送饭的人告诉你。”
威尔留意到汤姆的目光从照片上挪开时带着一些细微的,稍纵即逝的同情和哀伤。青年的手指无意识搭回戒指上,用食指和拇指拨动银戒小幅度的转动。
克劳福德率先走了出去,阿拉娜和贝弗利很快的跟上,威尔单手拿起那堆文件,将椅子复位。
门还没关,在男人跟着出去前,汤姆喊住了他:“教授!”
毫无疑问威尔还没习惯这个称呼,他步子停顿两秒,后知后觉这个称呼是汤姆在叫自己。男人停住脚步微微回头,这次终于想起来向汤姆介绍自己:“威尔·格雷厄姆。”
“好的,教授。”汤姆点头,却并不打算改掉这个称呼。克劳福德的存在很明显的对他造成了压迫感,当男人离开后,青年塞壬吟唱般的嗓音不再被故意压的低沉而乖顺:“假如我的感觉对你们有用,而你们又不能把本杰明富兰克林[1]拍到我脸上的话,明天我可以吃到巧克力蛋糕吗?”
“我会给你买。”威尔有种想叹气的冲动。
汤姆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容令青年看起来不再像个犯人。优越的长相在哪都是令人心生好感的加分项,哪怕汤姆从发色到纹身无一不奇特,不过青年确实有撑得起这堆颇为引人注目特征的脸。光明顺着他的脸颊淌到肩膀,越过阴影,落到桌子边花花绿绿的书册上。青年略薄的嘴唇唇角上扬,愉快的弧度令白炽灯灯光落在他身上也如同圣光。
他像个愉快沐浴着圣光的漂亮恶魔。
“还有啊,教授。”这只还没完全长大的年轻恶魔声音柔和的提醒:“你身上沾了腐败的血腥味,晚上记得洗澡。”
有什么灵感在这句话中飞快的闪了过去,威尔一怔,没有抓住。
克劳福德已经在屋外等他,男人没有贬损的事实变相评价了汤姆那令人惊讶的天赋。
“躯干部分的肉和四肢的肉有什么区别?”克劳福德问贝弗利。
“我可以给你列一个表格,杰克。”贝弗利被他问的差点没憋住嘴角的抽搐,黑发女法医即使脾气再好,在这样的问题下也只能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简短的单词:“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