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把第二只手套戴上的汤姆笑了一下:“我可买不起任何一把琴,先生。”
fbi的人在看到克劳福德之后连打量的眼光都没再分给汤姆半个,为数不多的好奇都停在青年奇怪的发色和被手套勒成快要畸形的双手上。
欧内斯特·巴里的尸体在老人花园侧面没有修理整齐,疯长到凌乱的灌木丛边,现场已经被围好黄色警戒带,他们钻过警戒带,在有人帮忙用手电筒照明的情况下清晰看见了尸体。
或者不应该被成为尸体,而是比较完整的尸块。
血液几乎模糊浸透了一平方米有余的草坪,草叶和土不分彼此的呈现红棕色。为了保护现场,地下铺着透明的塑料膜,贝弗利和帮她照明的探员是唯一靠近尸体的人。
滑腻的内脏和黄色脂肪散落一地,欧内斯特·巴里的头被从枢椎切了下来放在一边,面部皮肤呈紫色,眼球外凸,定格在一个恐惧的表情上。
满地都是碎肉和碎骨,浓烈的血味和土壤的腥气混合在一起,雪白的灯光照出被切的一塌糊涂,挂着猩红肉丝和几根不易斩断的筋腱的红色骨架。
被害人肋骨外翻,只有手指还能算是完整的。男人的手掌骨已经被切碎刮过了,从食指到小指,双手除了两根大拇指外的共八根手指全部被切断,随意丢在骨架旁边。
如果说阿诺德·比彻的遇害现场能令普通警员跑出去吐一顿,面前的场景简直可以让部分fbi探员都喉咙作痒。
现场唯二两个能紧盯着尸体不间接性移开视线的只有贝弗利和威尔,汤姆即使在没看到尸体前就闻到浓郁的血味,做了点心理建设,真正见了这种场面还是稍微闭了下眼睛。
他倒是没什么怕的,只不过对于危机的本能在尖叫。对于汤姆这个出身的人来说,把浓烈血味、看见尸体和危险联系起来并转身就跑是个活命本能,要对抗这种习惯并不容易。
“歇斯底里。”他说。
几乎同时,威尔做出了最初步的评价:“凶手的状态很癫狂。”
克劳福德看了一眼威尔,又望向闭着眼睛做了会儿准备才睁开眼睛的汤姆。青年的表情和最开始一样挂着很淡的微笑,没有半点变化。
不过克劳福德不是什么外行人,他能分得清本能的自我防御,假性延髓性麻痹和真实感觉好笑的差别。
威尔的防御习惯是死死地盯着使他受到冲击的无论什么东西,而汤姆的自我防御显然是直接把表情定格一样焊在脸上。
天色稍微亮了一点,透过城市黑色的高楼虚影已经能隐约看到一点日影,贝弗利把处理尸体时嘴前佩戴的透明挡板往下拨了一点,直接给威尔第一手信息:
“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小时,多处骨头被凶手用剪刀修建或拿小刀刮过,存在大量残缺。欧内斯特·巴里舌头肿胀向外突出,结膜呈点状出血,是被人捂住嘴从后面勒死的。”